「小傻瓜,我們是局外人,阿濟跟她是怎麼一回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向湛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祁晴賞了一記粉拳。
「騙人,你跟辛巴獅王認識十幾年,什麼可能會不清楚,辛巴獅王連你的頭髮有幾根都數得出來,你會不知道他跟那個有美麗名字的女人的故事?」鼓起腮幫子,祁晴死命的捶著向湛雲,為的就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水傾染的名字很美嗎?」國文造詣比不過祁晴的向湛雲只覺得這名字很奇怪,不過配上她的人倒是挺合的。
「對。」祁晴喜歡這個名字。「而且我也很好奇能讓辛巴獅王失控的背後原因。」
「過一陣子,等阿濟沮喪的心情好些我再跟你說。」選在辛濟清去完殯儀館回來心情低落的日子跟祁晴說那些過去,向湛雲怕祁晴一個不小心死纏著阿濟問詳情,到時可不是他挺身而出力保就可以解決的。
「辛巴獅王生起氣來比你還恐怖嗎?」祁晴捧住向湛雲的臉頰,整個人貼在他身上,笑問。
「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寧願惹撒旦生氣也不願意惹阿濟生氣。」向湛雲點點她的鼻尖,緊抱住她,為自己的遭遇感到慶幸。「所以答應我,怎麼也不要在阿濟面前提水傾染這個人,除非他自動提起,好不?」
「嗯。」經過剛才的情況,祁晴不答應也不行。
辛起耀站在廚房門口,似懂非懂的看著相擁的向湛雲和祁晴,然後悄然無聲地推開廚房旁的門,在迴廊的躺椅附近找到雙手撐著橫欄的父親。
他踩踏著細碎的腳步衝上前去抱住父親的大腿。
辛濟清出神的心緒經兒子這一衝抱而凝神。
他低頭,瞧見那張與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臉蛋,他正睜著晶亮的黑色大眼直勾勾的望著自己。
他彎身抱起他,空出一隻手來拂去橫欄上的塵雪,將他小小的身子放坐在上頭。
「怎麼了?」辛濟清替辛起耀翻整衣領,稍稍蹲下與他平視。
辛起耀伸出胖胖軟軟的小手抱住他的脖子,正經認真的宣告:「爸比,我不要媽咪。」
「呃?」辛濟清微愣,隨即一想,可能是他與祁晴還有向湛雲的談話被他聽見了。
他環抱住兒子胖胖溫暖的身子,下巴蹭著辛起耀柔軟的頭髮。「小耀,媽咪只是離開我們一陣子而已,她會回來的。」
即使他對水傾染愛恨交織,也不願意將自己的情緒傳染給兒子,他希望辛起耀能在一個健全的環境中成長。
「我只要爸比,不要媽咪。」辛起耀再次堅定不移的說著,稚嫩的童言童語讓辛濟清有些鼻酸。「沒有媽咪也沒關係,我有爸比。」
「小耀……」辛濟清揚起抹苦笑,「這個問題我們等你長大一點再來談好不好?」
「好。」辛起耀也很乾脆,毫不耍鬧脾氣的答應。「反正我的答案只有一個——我只要爸比,不要媽咪。」
「等你長大再來跟我說這句話。」辛濟清不急著附和兒子的話。「外頭很冷,我們進去吧!」
「好。」辛起耀伸出雙手,讓辛濟清抱起他往屋裡走去。
咦?辛濟清拉開後門時感覺頸後寒毛豎立,因而回首在教雪覆蓋住的夜裡觀望著。
「爸比?」
「嗯?沒事,我們進去吧,好冷。」辛濟清將那份寒意給驅離,拉門進屋。
隨著夜的腳步來臨,暈黃的燈光亮起,為暗藍的夜添上一抹暖意。
而在燈火照不到的暗處,有雙如星般閃耀的眼眸直盯著屋裡愉悅用餐的四個人,閃漾的是不解以及一抹難以理會的熟稔。
***紐約某座正在重新整修施工的橋墩,兩名戴著工程用安全帽的人攤開藍圖,一邊對照一邊以著實際狀況做修整。
呼出的氣息在鼻尖凝結成白霧。
她縮成一團覆蓋著報紙,強迫自己忍著饑寒入睡。
好餓……好餓……直到肚子餓飽了,她方得以安靜地入睡,但沒多久,耳邊即傳來一些人的談話聲,讓她不得安眠的睜開眼來尋找聲源。
爾後,她瞧見一名穿著西裝戴著工程帽的人和工頭往這兒走過來,於是更加往破爛的報紙底下躲去,不想被發現。
但她就算再怎麼躲,在這兒空曠的地方也是個顯眼的目標。
「……這個地方最好多加,否則怕水位漲高沖刷橋墩時……」辛濟清隱去話尾,視線落在那團在寒風中瑟縮的「東西」。
那「東西」隱於報紙之下,但依稀可辨出是個人。
「Sean?」同行的工頭沒聽見辛濟清接下去的話語,遂喚。
「John,那是不是個人?」即使辛濟清已百分百確定那是個人,他還是尋求其他人相同的答案。
工頭John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滿臉的怒意,「這群不事生產的遊民,連工地都敢跑進來,我去趕他走。」
「等等。」辛濟清拉住氣憤不已想要上前趕人的John,「這種天氣,人家沒有一個遮蔽的場所已經夠可憐的了,別為難人家。」
紐約的遊民問題向來嚴重,在紐約住久了也見怪不怪,但辛濟清見那人在寒風中瑟縮的模樣,不由得心生側隱之心。
「你等我一下。」他將藍圖交給John,大步一跨便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Sean,小心啊!」與辛濟清合作久了的John深知他一旦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他的心意,見他今天反常的仁慈,也只好由他去。
他只得到辛濟清一個揚手做為回答。
「嘿!」辛濟清走近那個人,輕喚。
對方沒有回答,反而更加地縮成一團。
「你別怕,我送你到最近的遊民收容中心去休息好不好?」辛濟清戴著手套的手拉開報紙,溫和的問話讓她不由自主地抬首以對。
這一望,四日相接,時間霎時靜止——
第二章
「……麻煩你了,Sunny.」
當她洗完一身的髒污後,步下樓聽見的便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