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們停在三二O前,微愣了一下——啊!原來她有新鄰居了。
就在此時,他轉過身跟她打照面了。
看到他的臉孔時,她的腦袋片刻間失去運作能力,此人長相與俊美二字無關,可——屬於第一眼就能吸引人目光的那一種,臉上的皮膚還留有一些青春痘留下的坑疤,不過無損他的魅力,尤其他那雙眼睛,像是會放十萬伏特電力,跟他對看,整個人會被震麻,口乾舌燥得說不出話來。
這人有股狂放、粗獷的氣質。
她該有些動作的——至少要說聲「嗨」!可——她說不出口,她似乎忘了該怎麼說話。
他倒是開朗自若。「啊!不好意思,擋到你的路嗎?」
她點個頭——是呀!(聲音堵在喉嚨出不來。)
他手比了比三二O室。「我住在這裡,今天才搬來的。」
她點個頭——她懂。
他拍拍櫃子。「我馬上就搬進去,讓你過去。」
她點個頭——沒關係。
看他將門打開,然後和那搬運工合力將櫃子搬進去,此時走道已經淨空了,可她卻不想動,兀自愣立在原處,唯一充斥在腦中的念頭是這男人有性感得要命的聲音,教人聽了會腳軟。
殘留的理智提醒她不要當花癡般的石雕像,於是她動了,經過他的房門,望了裡面一眼,原本空蕩蕩的屋子,如今添了傢俱。
她停在自家門前,打開皮包摸索鑰匙刻意地放慢動作,希望在進門前,還能再看他一眼、再多看他一眼……
上天聽到她的祈願,兩分鐘後,他出來了,搬運工先行離去,他則停留在門口,看到她,表情有點……她無法意會,或許是驚訝吧——她怎麼還在這裡?
「你就住我隔壁?」一個聽不出感情,但肯定絕對不是驚喜的問句,而那竟奇異地讓她恢復說話的能力,怎麼?期待有個絕世美女做鄰居嗎?真對不住,本姑娘就是長得「很抱歉」。
「是啊!」她不再看他,低頭往皮包中掏弄、翻尋,其實早就摸到鑰匙了,只是故意假裝沒摸到。笑話!總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為了等著看他,在外面罰站了兩分鐘……
「多有趣呀……」
他的話讓她抬起頭,只見他正打量她家的門牌。「我是三二O,你是三二一這諧音念起來,嗯——我的聽起來就像『想愛人』,你的則是『想愛你』。」
啪!一串鑰匙掉在地——是她的。
兩人都望著地上那串鑰匙,之後,她有些慌亂地想低下身撿,而他則快了一步拾起來,待她直起身後才把鑰匙交到她的手中。
「你的。」
「……謝謝!」低聲說完後,不再看著他,以異常的速度飛快地轉開了兩道鎖,匆匆進了屋子,關上門,將一切阻絕在外……
可她那疾速的心跳,卻無法留在外頭,怦咚!怦咚!如雷般的在她胸口響著、咆哮著,讓她無法漠視。
順著門緩緩滑坐到地上,她呆了許久,聽著門外那性感的聲音吆喝著搬運工擺放東西,乒乒乓乓不時從微薄的牆壁傳過來敲進她的耳朵,在在宣示著,她隔壁有人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心跳漸漸緩下來,同時腦子也變得清明。
他的話——那短短幾個字,就像手中緊握著他曾碰過的鑰匙,不僅打開了她的房門,還有一道不該開啟的心門……
是的!她懂了,她終於再一次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三二0、三二一——一切都是從三開始。
她——想愛人,想愛一個男人!
她——想被愛,想被一個男人愛……
第2章
肉體交纏,粗重的喘息和低吟不時交錯。
他在她的體內奔馳,她想緩下他的速度,可身體卻不聽使喚,雙腿垂掛在他的腰上,隨著他的動作無力晃動著。
終於,釋放的低吼從他咬緊的牙關逸出,身體一僵,便倒在她的身上,兩顆劇烈跳動的心臟隔著一層皮膚交疊,呼應跳動著。
隨著時間流逝,她先恢復了體力,把他從身上推開,讓他躺在她身邊,而不是讓他把她當床墊。
她用肘支起身子,把放在床頭櫃的水端起喝了幾口。
「我也要。」
她把喝了一半的杯子遞過去。
「我要你餵我。」
此刻的他就像一隻饜飽的獅子,全身散發慵懶、性感的氣息,叫人想狠狠咬下去。含了一口水在嘴裡,低下頭像母鳥哺幼鳥般,將水餵進他的口中,連帶的讓舌相互糾纏、戲弄,水絲從兩人嘴角溢出,滑下他的頸脖,與胸膛的汗水交融……
直到一杯水見底了,這場嬉戲才告結束。
她抬起頭,把杯子放回櫃上,坐起身,也不披上任何衣物,赤裸裸地走進浴室裡。
水聲響起。
他依舊閉目養神,全身懶洋洋的,連動都不想動,所有的力氣好似洩盡。
很多人認為,男人在兩性關係中,是絕對的強者,這觀念其實是錯誤的,就像渡邊淳一在「失樂園」中描述的:雖說一開始是男人侵犯女人,但彼此都到達高潮後,被吸乾搾盡的總是男人,像屍體般躺在床上。
這些日子真的有些放縱過度了,尤其是昨夜,春風三度……該死!他並沒預期會這樣,莫非是因為昨夜那女的夠辣、反應夠,所以才能讓他如此勇猛?
不!不是!他連那女的長什麼模樣、身材如何?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連他為什麼會跑到酒吧喝酒的原因是什麼,他都有些記不住……
當時,他只是想抱住一個暖熱的身體,想緊緊、一次次地融入液體火焰中,而過量的酒精則助燃了這份渴望……
可並不在預期中的是,在接連放縱了兩晚後,即使今夜的「戰績」只有一回合,他竟會疲累至此……全身的肌肉像是失了骨架,動彈不得。
他——老了嗎?眉頭一皺,立刻拒絕讓那個字眼進駐腦袋中。
不!他不老,才三十三歲,正值人生壯年期!
只是現在全身力氣就像抽光一般,或許是因為在她體內的釋放太強烈了,才導致「精竭」,思及此,他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