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儷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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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姑娘,在下不明你所說的話,但雨勢如此之大,你的身子不舒服,咱們暫且別打,待雨停,你身體康復,在下必定站在你面前讓你砍。」聶扶風溫和的聲音透過雨聲傳來。

  元綠袖捉緊劍。「你發神經啊!誰知道你會不會趁隙逃走?你若真有心,就該帶我去救平平!」

  「在下不知平平是何人啊!」聶扶風含冤莫白的說。

  「平平就是你在長白山捉的狴犴!」元綠袖受不了了,她扯下蒙眼巾,露出一雙藍眸,緊盯著離她不遠的聶扶風,只見他仍是一身儒服,但狂戾殘虐之氣盡失,那日她見著的血紅亦教藍暈所取代。

  「狴犴?!」聶扶風不因元綠袖異於常人的藍眸而受驚,倒是聽聞「狴犴」兩字時微微一愣,而後露出不解的目光,「在下只記得大人命我前去捉拿狴犴,待我回過神,在下已捉到狴犴,可在下沒有任何去過長白山的印象——」

  「胡扯,別以為我會信你的謊言!」元綠袖氣憤難平的打斷聶扶風的話,執劍直指他的門面,劍氣凌人。「廢話少說,拔刀!

  「姑娘如何得知在下使刀?」聶扶風又是一呆,連忙低頭看自己,發現他並未佩刀,於是錯愕的問。

  元綠袖翻翻白眼,眼下的聶扶風與長白山所見的聶扶風怎判若兩人?見他如此,她反而不知該拿什麼態度相待?

  銀花的光亮破開黑雲盤踞的天空,即刻又是一聲雷打來,就在這電光石人之際,元綠袖瞠大了眸,適才仍教藍暈包圍。

  態度彬彬有禮、十足文人作風的聶扶風,此刻已教血紅的光芒侵吞,改成持刀指著自己、與含光劍氣相抗,臉上佈滿戾殘寒笑。

  任元綠袖頭腦再怎麼靈活。亦猜不透這極短的時間內為何會有此巨變?

  「哇!袖丫頭啊!他好可怕、好可怕,我的妖力都快被他吸走了,好難過……好難過……」肩上的貂兒抱著頭狂叫,最後滾下她的肩膀在地上打滾,地上的泥水浸染了它紫黑色的美麗皮毛。

  「貂兒,貂兒!」元綠袖移不開視線亦移不開劍,她發覺與聶扶風對峙必須全神貫注,否則一個不小心,她會與貂兒一般。

  眼前的聶扶風對她的威脅不亞於那大片的黑氣,只是她猜不透,那藍暈漾漾的溫和儒生為何會她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的妖氣,可動物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也許他是修煉有術的道士,或是帶髮修行的高僧,但這些人……這些人都不會有聶扶風的殺氣,她好難受……想吐……

  邪佞滿滿的聶扶風突地仰首望天,元綠袖卻教他的刀氣鎖住,不得動彈。

  不一會兒,他瞇起眼,不悅地大吼:「螭吻,別以為我不知是你在搞把戲!」

  螭吻?元綠袖唇兒發白,冷汗斗大地冒出,與雨交混滾落頰畔,順著頸項的曲線直落。螭吻不是……

  現在到底是何情況?元綠袖快撐不下去了,她的道行比不過聶扶風的刀氣,那妖異的刀氣正在吸取她的妖力,抵禦的下場不過加速妖力流失的速度她的意識隨著雨融化,視線教大片的黑暗給佔據,她試圖抵抗,終是棄劍投降——一個臂彎適時提供元綠袖倒人。聶扶風一手摟住元綠袖的腰,一手捧著奄奄一息的貂兒,斜眸看天。

  「嘖!真無趣!」聶扶風撇嘴扯出個邪氣的弧度,收刀人鞘,丟下他們,轉身想走。

  「你真不願助我?」平空傳來輕問,讓聶扶風欲走的身影頓住。

  「你想當大好人就自己當,我只要有人餵我的刀便行。」聶扶風冷望天空,似乎與什麼人在對望,好一會兒,他才冷哼一聲,舉步離開。

  「唉!」那聲音發出短歎。

  未久,聶扶風又出現,他恨恨的瞪天一眼,「你欠我一次。」

  然後他低首凝睇元綠袖,將貂兒放在她身上,騰空抱起她,消失在雨中。

  雨驟來,驟歇。

  「平平……平平……」

  斷續的呻吟聲傳人平抒衡耳裡,他凝氣歸元,揚睫,人眼的是有男子手臂般粗的鐵柱,由鐵柱架構而成的是一個堅實的籠子。

  「綠袖兒……」他低喚著元綠袖的名,才發覺適才聽見的呻吟聲是自己的錯覺。

  平抒衡所處的籠子附近也有幾個相同的籠子,裡頭關著奇形怪狀的動物,亦有有能力化為人形、有所修行的精怪。

  他站起身,環視籠子外的景物,四周空曠無遮蔽物,在這些小籠子外尚有一個大籠子籠罩,大籠子外頭布下重重重兵看守。

  來此已過一旬,當初被聶扶風擒住,實因一個不足為道的失誤,他不願再提,只是一想到被他留在長白山的元綠袖會有多生氣,說不定會將天池給踏平,他就頭痛。

  可頭痛之餘也有更多的想念滋生,明明才要開始培養情感,明明才勸得她回岸,明明一伸手就能抱住她,就能好好感受她的存在……

  肩胛傳來陣陣辣痛,他抬手摀住,那聶扶風的刀不是普通的刀,肩胛上教他砍下的傷痕至今仍未癒合,傷口總在他治療過後又裂開,間接削弱他的力量。

  到了京城後,這傷幸未惡化,似乎只有聶扶風在時,他的傷口才會裂開,也許這是聶扶風吸取精氣的方法吧!

  「平平……」耳畔再次傳來元綠袖的呼喚,平抒衡四下找尋她的身影,見著囚禁自己的鐵籠後,他自嘲一笑。

  「別再想了,綠袖兒不在這兒。」平抒衡自懷裡揣出扇墜,眷戀不捨地看著它,想著元綠袖,胸口竟莫名地堵塞,讓他呼吸困難。以往他總不知為何會如此,如今方知,一切皆因元綠袖。

  她是他漫長的生命中唯一伴了他七百年的人,有她相伴……

  「你醒了?」一個清朗偏高的女音響起。

  平抒衡回神,轉眸。

  只見籠子外頭仁立一名身著白衣、襟口及袖口繡有翠竹圖樣、作男裝扮相的女子,女子手上執劍,氣魄冷絕。但眼神柔和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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