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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只見流水潺潺,綠草依依,而前夜所遇見的那對男女就坐在河畔的石頭上相偎談笑,女子肩上窩著一隻貂,而男子略抬的前臂上棲著一隻鷹。

  那鷹理理毛,一下子即凌空飛去,在空中成了一個小黑點。

  「醒啦?頭還暈不暈?」女子率先發現野豬皮的身影,朝他笑問,一雙藍眸璨然。

  野豬皮搖搖頭,男子此時看他一眼,唇角勾笑,「昨日你投的客店是家黑店,下毒害你,幸而我與娘子追上了你,否則你現下可沒命站在這兒。」

  男子說這話時沒半分怒意,僅淡淡地陳述事實。

  「多謝公子、姑娘救俺一命,這份大恩大德,俺沒齒難忘。」野豬皮知道自己錯怪好人,連忙跪在他倆跟前道謝。

  「快快清起,你喚我袖娘便行。」袖娘忙要野豬皮起身,她可受不住明日之星的一跪呢!

  雖說他們是為報恩,但能在未來的洪流中插上一腳,也讓袖振覺得興奮,即便她仍看不大出來這野豬皮有啥過人之處。

  野豬皮在袖娘的扶助下起身,男子也來到他面前,朝野豬皮微揖,「你體內尚有殘毒,仍得好生休養,進屋裡去唄,這兒風大。」

  野豬皮未曾料想,這一進屋,即開展了他日後大展鴻圖的契機。

  男子要野豬皮喚他做阿衡。

  他教導野豬皮很多東西,尤其是漢學,自秦至今、由始皇到當世皇、從百家思想至風花雪月,其中野豬度最愛的是三國演義與水滸傳這些章回小說,阿衡自這之中教了他兵法、為王之道,豐富了他的心智,加強了他的智慧。

  而袖娘看似手無縛雞之力,實則武功不弱,她不教他高強的武功;只加強他原先即會的使槍弄棒、拳腳路數,補足他的弱處,增加他的強處。

  他能站在此處,該感謝他的父母、他的族人,更該感謝阿衡與袖娘,只不過他與他們失去聯繫。

  他離開他們之際為十三歲,十三年後再循線找尋他們出面來協助他打天下,卻追尋不著。又經過十多年。期間他統整建州女真族,但他不以此自滿,他要統一三個女真族,打下整個中原,要成為中原的霸主。

  就在整個海西女真僅餘葉蘇一個部落未統之際,他建立了後金汗國,在群臣的勸說下,自立為皇帝,建元天命,時萬曆四十年。

  天命元年,天命元年啊,他的大業正是展翅高揚之時,然他卻追尋不著當初教予他一身本事的人,這份缺憾也許會永留他心頭一角,他所能做的即是讓野豬皮——努爾哈赤之名永垂青史。

  番外篇

  儷人甜番外之一——扇墜

  「鏗」的一聲,平抒衡以扇骨側擊聶扶風砍下的刀,硬是改變他的刀勢,身子邊往旁躍離聶扶風。這一砍一閃之際,扇墜跟著飄揚起,刀鋒順勢砍斷扇墜與折扇的聯繫。

  就在電光石人之間,平抒衡眼角瞄到扇墜被弄掉、挑起於半空中,於是回身,伸手想提扇墜,被聶扶風一個挑鋒削掉另一手的袖擺。

  平抒衡持扇的右手大張扇面,硬是承接聶扶風這一沉擊,扇面的絹絲硬生生被利鋒劈出一道口子,左手則伸得老長欲捉飛揚於半空往湖面直落的扇墜。

  扇墜捉著了,平抒衡人也跟著側撲於地,聶扶風的刀緊隨於後,他一個旋身翻轉,刀狠狠的砍剁於雪泥地上,雨水迅然往這個新開的窪流去。平抒衡在地上翻過一圈後半跪於地,右手上臂被刀氣所傷,血沿著傷痕浸染衣袖,除了上臂的傷,他全身尚有其他地方亦是躲過刀鋒但未能完全閃過刀氣而被劃開的小傷口。

  平抒衡將左手緊握的扇墜置人胸前,檢視折扇毀損的程度,見扇面破開,於是合起,光以扇骨相抗衡。

  「你何不束手就擒?」聶扶風揚高下巴,吸著目光銳利的平抒衡,兩人大氣都不喘一下,但再打下去武器受損的平抒衡也許會輸。

  「你會嗎?」平抒衡徽漾笑,反問。

  「不會。」再怎麼他都會打到最後。聶扶風簡短答道。

  「那正是我的回答。」平抒衡一個飛身衝向聶扶風,聶扶風持刀不動,兩人短兵相接,立見勝負。

  「噗——」平抒衡吐出一大口血,右肩被狠狠砍了一刀,血流如注,但在被砍中肩膀之前,他身上的小傷口全先迸出血來,使他動作緩下。

  「你同我回京師唄。」刀尖托著平抒衡的頸脈,聶扶風面無表情地睨望捂著右肩正欲療傷的他。

  「不。」平抒衡不肯認輸。

  「為了個扇墜值得嗎?」聶扶風不解的看著半跪於地、一身狼狽的平抒衡。

  他瞧見平抒衡為了撿那個扇墜,整個人不要命似地往他刀氣籠罩的範圍直衝,令他萬分不解。尤其那扇墜的同心結打得很差,亦不美觀,看起來就沒有什麼價值。

  而他會輸多半是因為要搶扇墜才會如此快落入他手中。

  「與你無關。」

  「無妨。」聶扶風微勾唇角,以刀背敲砍平抒衡的後腦勺。平抒衡眼前一黑,倒地。

  聶扶風收刀扛起平抒衡,動作間平抒衡懷裡的玉虎掉落。

  藍天透透,綠水澄溫,微風涼涼,聶扶風扛著平抒衡施展輕功,化作林間與藍天中躍動的黑點……

  儷人甜番外之二——娘家

  練武場內的弟子們跟著三師兄游悠在練劍,一舉手一投足皆發出有力的喝聲,聲與動作一致,映於樓上觀望他們演練的元世麟眼底,又是喜又有些落寞的歎口氣。

  「元師有事縈懷?」二弟子劉勤聞聲輕問。

  「沒事兒,只是自袖兒嫁至東北後,便鮮少見你們有一道練劍的機會。」

  元世麟想起捧在心頭呵護二十多年的女兒,竟於東北追捕犯人時墜入情網,未報明他這爹便成了親,即使那女婿是漢人,但住在東北那蠻夷之地,行止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每回想起,元世麟便無語問蒼天。

  對於元綠袖私自嫁人一事,他元世麟震驚過後只餘感歎,女大不中留,可她好歹也先回來,讓他這個做爹的替她相相那未來相公的人品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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