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白椿槿淚眼朦朧的看著水承瀲痛苦掙扎,而黃布卻隨著他的掙扎愈束愈緊、愈束愈緊……
「你想要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我給……我給!」白椿槿投降了,只要他肯放過水承瀲,她什麼都給他!「求求你……放了他……仲言,求你放過他……
張天師,張天師,求你放過他……我拜託你們……我給你們跪下……只求你們放過他……放過他……」
不要再有死亡了,她要承瀲好好兒的,她受夠了,只要承瀲活著,什麼都好,什麼都好。
「琴兒!不要求他們!」水承瀲見白椿槿被制伏住,心一急,動怒地狂叫一聲,束住他的黃布硬生生被他掙破,碎裂,飄落水面。
他急喘著氣,恨恨地瞪著被自己的咒法反擊吐血的張天師,此人容後再清理。
他移開視線掃向緊捉著白椿槿不放的杜仲言,這個人……該死!
他手呈爪,才要出手攻擊杜仲言,張天師拔劍刺向水承瀲的後背——
水承瀲低頭看著穿過自己心窩的劍,什麼感覺也沒,回過頭去見著張天師狠厲的表情,不由得皺起眉來;想攻擊他,卻使不上力的跪立在水中,喉頭一甜,咳出大口的鮮血……
他盯著掌心的血,不太相信那是自己吐出來的。
「不——」白椿槿慘叫一聲,想奔過去看水承瀲的傷勢,但杜仲言怎麼也不肯放手,她掙扎到氣力全無,仍是巴望著到水承瀲身邊。「承瀲!承瀲!」
「我沒事。」水承瀲將劍自身後拔起,沒有預期中的血柱出現,他掌心貼住心上的傷口,自行療傷。
沒有料到水承瀲的命如此硬,張天師一時之間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殺死他,只好取出一條貼滿符咒的鐵鏈,趁水承瀲療傷之際將他重重捆住,也算得上是囚縛他。
「椿槿,『它』已經受了傷,若是張天師再繼續下去……」杜仲言趁白椿槿方寸未定之時撩弄她的心弦。
白椿槿恨恨的怒瞪杜仲言,望向水承瀲時的表情轉為柔和而無奈,「我跟你走,但你必須保證不再找人來殺他。」
得到白椿槿許諾的杜仲言終是鬆開對她的鉗制,同時也示意張天師收回鎖鏈,張天師雖不情願但還是聽命收回。
「不許走!」水承瀲一聽白椿槿下了這樣的決定,妖眸迸出怒火。
「承瀲,我下山去解決一些懸而未決之事,你等我,可否?」白椿槿跑過去,跪立在水承瀲身前,捧住他的臉,替他擦去嘴角的血痕,一隻小手撫上他的心窩,感受他仍在跳動的心,額傾靠上他的,眸眼相對。
「不好,你這一走,真會回來?」水承瀲一動氣,又吐血。
他相信她會想回來,但想跟真正回來是兩回事。
「會,我會回來。」白椿槿靈光一現,揚睫說道:「不然我出道謎題,你想通時,我若尚未回來,你便能去尋我,好不?」
「尋你便尋你,為何要出謎題?」水承瀲不明白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他的傷不礙事,雖然體力尚未完全恢復,但逃走還成,他不明白白椿槿為何要留下?
「因我應了他,承諾是要遵守的,不是嗎?」她握住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感受到背後芒刺般的尖利眸光,背一挺,擠出微笑。
她必須如此,不是她死就是杜仲言死,反正她已是眾人眼中的妖女、罪人,再犯下一樁殺人罪亦無妨。
「嗯。」水承瀲很不想點頭,但事實如此,他不能否認。
「這便是我懸而未決的事——」
「椿槿!」杜仲言忍不住出聲叫喚,他看不下去這對狗男女大演生離死別!
「你出謎題罷,我會想出來再去尋你。」水承瀲只想著快些找到答案,帶著白椿槿回山裡去。
「你可否想過,喜歡我喜歡到無以復加的那種感覺叫什麼?」這樣,她才能真正確定水承瀲的心,也才能讓他識得何為「情」。
「你沒有跟我說過。」謎題是這個?
「椿槿!」杜仲言大步上前,仗著水承瀲受傷無法傷他的優勢,握住白椿槿的手腕,想將她拉離水承瀲。
水承瀲冷殘地瞪著他,心裡想著各種凌虐的方式讓杜仲言死上幾百次。
「我希望你自己想,想透了再來找我,我會等你。」白椿槿起身,被杜仲言拉離開,仍頻頻回首,「你好生養傷!」
「琴兒,等我!」他下次不會這麼容易被擒,害得琴兒被帶走。
張天師看眼水承瀲,感歎自己受顧於人,無法殺之而後快,搖搖頭,也跟著走了。
僅餘水承瀲一人孤立於湖心,他流出的血與湖交融,在某處開始長起縱橫交錯的柳樹林。
垂柳依依,流螢點點,身雖離異,兩心相連。
雨,瘋狂急下;雷,囂張怒吼。
水承瀲的地盤有兩名人類一名妖怪闖入,他剛與那金髮金鬃的妖怪小孩打過一場,見著帶著小孩那對男女相視的眼神,心中一動,有種感覺那便是琴兒要他尋找的謎底。
是以,他衝口問那男子:「人類,她是你的誰?」
呆呆望著那女子,回想起琴兒時時刻刻用那種眼神但帶點無奈地望著自己,這女子不是琴兒,可她倆眼中的情感令他熟悉無比。『「喂!本大爺人就在你面前,你是眼睛太大還是瞎掉沒看見啊?」怪小孩叉著腰往水承瀲面前一湊,阻隔他和女子的對視。
而男子更是將她藏於身後,護衛的姿態濃厚,可她不願讓他保護,反而想保護他,結果兩人仍是相擁,誰也不肯放手。
見狀,水承瀲心一痛,喉頭一緊,胸口的起伏紊亂,看他們如此,他不由得想起琴兒當日被帶走的情景,一股怨恨猛然升起,像隻野獸般亟欲吞噬他的心。
「滾開!」強壓下心頭的騷動,水承瀲撥開狻猊,直逼他們兩人。「告訴我,你們相望的眼神是什麼含意?」
「關你何事啊!死冷血動物!別打擾人家有情人,要打我同你打,本大爺幾百年沒活絡過筋骨了,你出現得正好,讓我將你打回原形,再修個幾千幾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