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才想起來你沒告訴過我嗎?」穎豪還以為她不告訴他是因為他先前反對她去工作,一直不敢問,怕又再次弄擰了他們的關係。
結果,她是忘了,而非故意不告知。
「我忘了嘛!」君樵乾笑兩聾。「不過我要你保證不去公司裡面找我,只在外頭等。」
「為什麼?」穎豪不覺得去公司裡頭接她有什麼不對。
「總之,我不要你去公司裡頭。」要是穎豪知道她私自變更自己的身份學歷,降格在文具部工作,還下病毒,他捉都會把她捉回去,從此她就別想再踏出大門一步。
說真格的,其實打從一開始她就有很多機會離開,而且可以逃到穎豪找不到她的地方,但她沒有逃,反而接受穎豪的建議……或許她真是懶到這種地步,反正有得住又不用花錢,何樂而不為?
「我發誓,可以了吧?」穎豪不知君樵葫蘆裡賣什麼藥,但他仍然答允。
「不可以反悔哦!」君樵一雙大眼就這麼直盯著穎豪,深怕他做出違背誓言的事。
「我言出必行。」穎豪無奈的輕笑,有時候他真懷疑君樵到底是不是跟他同年。
「好吧!我在揚威企業工作。」謎底揭曉。
「揚威企業?」穎豪的眉頭皺起,擔憂的問:「你沒被認出來吧?」
揚威企業所從事的微電腦研發正好和君樵所學的一部分相合。
「當然沒有,我的職位跟計算機沒關係。」有誰會把她認出來?她改變身份可是改變得很徹底,一點痕跡也不留。
「那就好。」穎豪這才鬆口氣。
君樵見穎豪鬆口氣的模樣,心頭不禁泛起暖意,微彎唇角,「明天下午五點半我在公司對面的馬路等你。」
穎豪點點頭,心想,這是他們來台灣之後頭一次相約。
邢炎這下十分確信君樵跟他說過的話不是說笑。
他瞠目結舌的望著君樵面前那一……已不能用「堆」形容的食物,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為他帶了非洲難民來餐廳吃東西。
「你……很餓嗎?」邢炎不禁輕問,生怕傷到君樵的自尊心。
「還好。」君樵將小西點嚥下後才回答。
這兒的小西點勉強可以入口,但是比她自己做的還不好吃,唉!她已經開始想念昀樵精心製作的小西點了!
「呃……你平常吃的比這些還多嗎?」邢炎嘖嘖稱奇,他從沒想過君樵這麼纖弱的外表下藏著驚人的食量。
「這樣會很多嗎?」君樵輕蹙黛眉,一派「無邪」的問。
她真想海「K」他一頓,帶她來這種價格貴得要死,食物的精緻度、美味度和量卻稱不上好的餐廳,她肯吃已經給足他面子了,他還想怎麼樣?
「不會,不會,怎麼會多呢?只是出我以前的女友多一點。」邢炎一見君樵那精緻彷若娃娃的容顏蒙上一層困惑和驚慌,什麼都忘了,忙著安撫她。
難道他不知道一個女人最討厭的就是男人拿自己跟他以前的女朋友比較嗎?君樵好笑的想。
「哦,那我不吃了。」君樵放下手中的刀叉,斂眉垂下頭,模樣惹人心疼。
「別這樣!對不起,我只是一時愣住了,你再吃啊!別忘了是我要請客,你應該再多吃一點,反正不用你付錢嘛!」邢炎趕緊陪笑。
君樵這才抬首朝他露出一個粲然炫目的笑容,看得邢炎一時間連自己的手腳該擺在哪兒都忘了。
此時,鄰座傳來一聲「噗哧」,又馬上消音,但逃不過君樵的耳朵,那熟悉得像呼吸的聲音它是怎麼樣也不會忘記的!
終於讓我逮到了!哈哈,你就認命吧!誰教只有你一個人最接近我呢?君樵心頭那股平息已久的火焰再次燃起,她眼色一沉,藉故要上洗手間,在經過鄰座時去了張剛剛她在桌上摸來的餐廳紙巾,便頭也不回的走向女用化妝室。
鄰座的客人接到這平凡無奇的紙巾,原本充滿笑意的容顏霎時愁苦滿面,她怎麼那麼大意呢?
唉!認命吧!有膽子設計君樵和看她的笑話就要有勇氣承擔接踵而來的報復,誰教只有她一個人在台灣呢?監視君樵一個半月的風詠歡捏緊了手中的紙巾,真想當作沒看到,但是她再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絕望的走向洗手間。
「好久不見了,『親愛』的姑姑。」君樵那甜美得快要擠出蜜來的嗓音在風詠歡一腳踏進沒什麼人在的洗手間時便充斥在她適應不了的耳朵裡。
詠歡此時就算有再多備用的理由也不敢說出來,她硬是從苦著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好久不見了,君樵。最近過得好嗎?」
她試圖用輕鬆的語氣矇混過去,心底不禁開始埋怨自己為什麼要被風人院的人說服留守台灣監視君樵和穎豪的發展?早在把君樵「快遞」到穎豪家時就該走人,也不必因為太好笑而露出馬腳,更不必站在這兒讓君樵用眼神凌遲她。啊!一切都要怪上天賜給她一副愛看人笑話的心腸!對,一切都要怪老天爺!詠歡拚命的撇清責任,一副完全與她無關的模樣。
「托『姑姑』的福,我最近過得可謂『如魚得水』。」君樵眸子冒火,唇際卻綻開一朵美麗至極的笑容。
詠歡再也裝不下去了,只見她雙手合十析求著君樵的原諒,「哇哈!君樵,你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諒我一時淘氣所犯下的錯誤嘛!我……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是老大力勤叫我這麼做的,還有老三清揚、老四昀樵、老五力凱、小麼清逸他們合謀,我真的一點心力也沒出,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君樵……」
君樵聞言,微瞇起眸子,黑得發亮的瞳眸散著一絲冷意,唇際的甜笑卸下成為冰笑。
「是嗎?」
「呃……我……」詠歡嘟起嘴,囁嚅道:「對啦!我是在台灣執行這項計謀並且讓這項計謀成功的監督人。」
「我就知道。你要是清白的,全世界的烏鴉都可以漂白做白天鵝了!」君樵優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