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好沮喪,雖然事情按照她的計劃在進行,可是女人最寶貴的第一次,就在不知不覺間被奪走了,真的有點不甘心。
日後開了同學會,要是有人問起這個禁忌話題,她要如何加入大家討論的行列?說她其實早就跟上了時代,而且初夜還是給了一個超英俊的有為青年,很可惜的是,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種說法怎教大家信服嘛!那些覺得她邋遢得不像女人的大學同學們,肯定對她的說辭嗤之以鼻。
大部分的人應該都是先戀愛才做愛吧?她卻是本末倒置,前後順序反過來進行,最誇張的是,她連些微戀愛的甜蜜也感受不到,甚至愈來愈不曉得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
長那麼大,一直隨遇而安的她,第一次有了無所適從的慌亂。丁悔之對她的觀感,突然之間變得重要起來,超乎她的想像,越過了原本的底限。
沐浴過後,站在穿衣鏡前,仔細看著鏡子中猶沾著水滴的裸體——
胸部不夠大、至於腰嘛,細是細,不過好像不夠緊實……臀部的話則還可以,還沒下垂……
有始以來,香緹首次正視自己的裸體,這也是她第一次挑剔自己的身材不夠完美。
唉,她好像真的怪怪的,明明在扮醜女,現下卻一心想變漂亮,這是怎樣的心態?好煩喔!
穿上衣服,煩悶的下樓,準備出門覓食,然而一到樓下,坐在客廳的男人嚇了她好大一跳。
「咦……唉……你……」看看時鐘,再看看他。
「我臉上長了什麼怪東西,幹嗎一臉驚嚇?」丁悔之望了她一眼,心下的情緒其實波濤起伏。
想了一晚,他仍不驍得怎麼面對她清醒之後,可能會有的反應。
「你怎麼沒去上班?」快十一點了耶。
平常的他,生活規律且自製得教她佩服,即使再晚上床休息,仍有辦法早起晨跑,然後八點半準時出門上班。
「今天不去。」他的回答很簡潔,盡量避開她的眼神。是心虛吧,自己心裡有數,昨夜的小人行徑。
「你們公司放假喔?」倒是腦袋一次只能思考一件事的香緹,因這當口正納悶他為何在家,完全忘了經歷昨夜之後,兩人面對面時諒有的窘澀與尷尬,看起來落落大方。
「沒有。」
香緹更好奇了,「敏敏說你是負責任的老闆,工作態度認真。」
「我確實是。」
「所以你一定不會曠職嘛……」
「我今天是曠職了。」丁悔之直言不諱的答案,又讓她足足愣了三秒鐘。
「你曠職了?」香緹訝異的問,「為什麼?身體不舒服嗎?」直接聯想到的可能性。
她的關心教丁悔之更是內疚,「你呢?」剛毅的男性臉龐飛快掠過一抹不自在。
「我?」香緹愕愣住,她怎麼了?
「我的意思是……你昨晚睡得還好嗎?」差點忘了,她的思考邏輯跟不上他,因此,他想借由育談淡化昨夜的尷尬,恐怕是天方夜譚。
和凡事少根筋的她溝通,必須將每句話說得很仔細才行。
這個疑問宛如一個按鈕,香緹的疑惑與困擾因他的提醒而想起,頓時顯現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自然神色,迥異日常直來直往的她。
她凝視著他,眼神寫滿欲言又止。
丁悔之歎了口氣,清楚該來的總是要面對,誰要自己把持不住地佔了人家的便宜。
如果可以,他真想拿面鏡子照照自己現下的樣子。
佯裝鎮定?還是耍酷?或者仍在扮演向來行事有條不紊、個性自律的優質男人形象?不管怎樣,他肯定自己此刻的表情絕對很滑稽。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們……愛愛過了?」
愛愛?
這是年輕人對做愛這檔子事的新新親暱說法嗎?當這兩個字自她口中說出,他只感到心蕩神馳。
丁悔之放下手中的報紙,點點頭。這份報紙他看了一個早上,然而報上的政治與社會新聞,還有其他的內容,他壓根沒有吸收。
充斥在他腦海的,全是他與她的關係。
他實在很不想承認,但又不知如何否認,自己對她竟然有了感覺的事實。怎麼也沒想過,他會栽在一個黃毛丫頭的手裡,如此輕易地受了她的蠱惑,不可自拔地佔有了她。
香緹選了對面的沙發坐下,現下的氣氛教她很難膩在他身邊纏著他。
「你和我上床……是不是代表你喜歡我?」香緹問得好念下心,實在是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
會不會她們研發出來的配方,其實也得看人使用,並非百分百的醜女都能得到幫助?而她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她的實驗計劃是失敗的?
丁悔之望著她,覺得今早的她有絲怪異,整副軀體彷彿繃得很緊。她該不是怨他有欠光明磊落的行為吧?
沉吟了許久,他淡淡的說:「嗯。」
「是?」香緹認為他的態度有些模稜兩可,並不是相當誠懇。
他又點頭,面容隱隱透出窘色。能不能別再討論下去了,他的男性自尊著實不想毀在,一個眾人評價助與IQ皆不高的女人手裡。
沒去上班,因為擔心察覺事態的她,可能歇斯底里又或者尖叫崩潰,畢竟她不是輕浮浪蕩的女孩,而且他也擔心她的身體不堪負荷……
他向來勇於面對事實,也願意負責,但此刻他突然認為自己還未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面對她可能的質問,他甚至沒有準備所謂解釋或是安慰的說辭。
他真的喜歡她?香緹狐疑地挑眉,不太相信的樣子。「你以前喜歡醜女人嗎?」
她絲毫感覺不到他的喜歡,他老是嫌她煩人、說她噦嗦又嘮叨,一點疼寵的幸福也沒有。
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又問些奇怪的問題了!丁悔之簡直大開眼界,不過也因為她的態度,他慌了一個早上的情緒終於得到了緩和。
通常,經過一夜翻雲覆雨,翌日的這個時刻,倘若女方恰巧又是第一次,一逞獸性的男人總是必須承受頭疼的後果——面對哭得不知所措或叫嚷得失去理智的女人。可是,她不是,她例外得教人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