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左熙亞欲振乏力,「我也說了,這是惡作劇,根本沒有這回事。至於他為什麼要如此毀損我的清白,我明天會找他問明白。」
她的腦袋嗡嗡作響,然而還是維持住她脆弱的自制,再怎麼樣,她也不能對他們發脾氣,雖然她已有些承受不了了。
左仲齊一隻手貼著額頭,另一隻手指著電話,「現在就打電話給舜國,向他解釋一切,不管他看到消息了沒,你都要將事實完整他說給他知道。」
他只擔心他的準女婿不認為這是則惡意中傷的消息而誤會了熙亞,到時候遑論黃河了,就算是跳到一潭清水裡也洗不清了。
「沒錯,舜國是個懂事的孩子,只要你肯解釋,他一定會聽的。」對於名為準女婿,實則像親生兒子的金舜國,左太太向來讚賞有加。
看著父母對金舜國的態度未曾改變,甚至是益發在乎他對自己的觀感,左熙亞實在更難以開口說出她已被退婚的事情。
「你還發什麼愣,這件事情是你自己搞出來的,不主動打電話去澄清,難道還要等人家問起嗎?」
真的反了,這些天女兒表現出的樣子全然不像以前的她,他想知道總是對他們言聽計從的熙亞到那兒去了?
「爸、媽,你們再怎麼逼我都沒用,我不會打電話給他的。」垂下頭,已無路可退的她只有說實話了。
「你這孩子在說些什麼呀……」左大太首先發難。
「媽,舜國毀婚了,他不會娶我了,當然更不可能會成為你們的女婿!」吸了一口氣,她開口全盤說出。
毫無預警的一巴掌打在左熙亞的臉上,左仲齊怒火衝冠聲如洪鐘,」為了和倪震飛在一起,你居然學會了說謊!為什麼不乾脆明講是因為舜國的條件不如他,所以你後悔答應這門婚事,心轉而向他?」
「我沒有,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我,非要打電話去向舜國證實嗎?」撫著熱辣的臉,左熙亞的眼淚滾了下來。
她為何要受這些委屈,毀婚不是她心甘情願的事情,名字被刊登在報紙上也非她意思,但矛頭卻全指向她,彷彿她是最不該的人……她招誰惹誰了?
「你還想繼續騙我們?昨晚我分明還看到舜國送你回來,他怎麼可能說變就變?」左仲齊激動的雙手緊握。
「昨天他躲著我,今天亦是,我和你們一樣好些天沒見過他了……」用力深呼吸,「送我回家的人是倪震飛,你看錯了。」她淡淡的說。
倪震飛如果以為她答應他的相送是因為對他心存好感,那麼他錯了。當時處於情緒混亂狀態的她什麼也沒多想,她猜測他自作主張登出這則消息,和自己昨晚的沒有回拒有很大的關連。
但至今她還是不明白,他處心積慮想得到她,圖的是什麼?
突地感覺一股氣提不上來,恐懼糾集成結,緊緊扼住左仲齊的呼吸,他費力的喘息著。
「仲齊,你怎麼了?」連忙趕到先生身邊,左太太憂慮的心情寫在臉上。「熙亞,你還杵在那邊,快去給你爸爸倒一杯水!」
「不用了……把你和倪震飛認識的經過詳細說給我聽,不許你有所隱瞞!」拍著胸口,用力順著氣,左仲齊給妻子一個安撫的眼神。
左熙亞也被自己父親的反應嚇了一跳,她的臉上佈滿緊張,「爸,我和他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就相信我,好不好?」
他表現得夠清楚了,他很排斥倪震飛。
「熙亞,爸爸很想相信你,可是……」
「我第一次和他碰面的時候,他的態度十分高傲,一副不屑的樣子,可是好像是從他到我的咖啡廳消費時開始,他從原先的冷漠轉為熱衷,到現在的苦苦相纏,我無法猜透他在想什麼。不過我一點也不喜歡他隨便對女人示愛的行為……爸,你不中意他,我也不喜歡他,既然如此,不管他再表白幾次我也不會答應。」
這麼說他可以寬心了吧?以為他會為金舜國的退婚而在意,沒想到他卻更關心她與倪震飛之間的事情。他想太多了,她和他根本不可能!
「他向你表白過了?」左仲齊覺得自己全身癱軟,女兒即將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可能讓他親手解決掉自己的生命。
不甚在乎的點頭,「他幾乎每見著我一次就提一次,但我始終不相信他愛我,他的愛有些刻意,似乎是為達某個目的而草草形成……爸!」
左熙亞的話還未說完,左仲齊的身子已往旁側倒,受不了刺激的他——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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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爸醒了!」床上的病人一有動靜,左熙亞立刻搖醒歇坐一旁闔眼休息的母親。
「仲齊,有沒有覺得那裡不舒服,我叫熙亞再去請醫生過來檢查一下。」守候幾個小時終於等到他睜開眼睛,左太太鬆了一口氣。
抬手阻止她,左仲齊的腦子裝不下其他的思想,雙眼搜尋女兒的身影,「熙亞……」
「爸,我在這裡。」左熙亞攏起手指,牢牢地握住他的,並投給他抱歉的一瞥。
她覺得喉嚨升起一個硬塊,但極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永遠不會忘記當父親昏倒的那一刻,她的思緒是如何的複雜……
看著臉色蒼白的他,她驀地發現父親真的老了,再也不是小時候常陪她笑鬧,精神充沛的強壯漢……
「女兒,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倪震飛的求婚,算是爸爸求你……」
左仲齊難受的咳了聲,他的擔心,永遠也難以啟口,只有希望女兒能聽話些,乖乖順從他的意思,不要多問為什麼了。
「爸,你好好休息,調養身體,醫生說你有高血壓,情緒的波動不能太大……我明白你很在意我的名聲遭他敗壞,但不要緊的,我會要他重新在報上登一個道歉啟事,向社會大眾說明那僅是一個玩笑,我們家的親戚朋友再也不會纏著你們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