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我的車就在那裡!」指著前頭一台紅色小貨車,他回頭笑道。
「這……」錢朵朵遲疑地咬咬下唇,作出決定。
算了!死就死吧!總比提著這麼一袋東西,走一個小時路程回去累死好吧?
況且,繼續浪費時間下去,四婆肯定樂得整死她,最重要的,天空陰陰的,好像要下雨了,最討厭下雨天的她,壓根不喜歡在這種天氣出門,原因無他,而是她一向最怕伴隨著下雨而來的閃電打雷,這種大雷雨,會讓她害怕的想尖叫。
於是,她寧可被四婆誤會,也不要被雷劈!
抱著那束礙事的花,她扯開步伐追上他,坐上他的車。
天空,開始飄起雨來……
☆ ☆ ☆
倚立落地窗前,伍日嚴冷瞇著眼看著庭園內那兩人親密的動作。
唇瓣不悅地緊抿,握著玻璃杯的手掌倏地收握,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了掌中的水杯。
整個上午沒見著她的人影,還以為她又在宅裡哪個地方當可憐的灰姑娘,直到找來金銀珠寶問清她的行蹤,方能捺下性子等她回來。
怎麼也沒想到,等到的竟是這副景況──她和一個不知哪來的陌生男人,仿若情人般親密的說笑?!
而那只扶著纖腰下車的手臂著實礙眼,令人興起一股欲將它狠狠剁下的衝動!
隔著透明落地窗,納入眼底的是年輕男人扶著她下車,細心地替她由車內提出一大袋物品,然後朝她咧嘴而笑……視線停駐她懷抱裡的紅玫瑰,莫名的刺眼!
心情突然變得十分惡劣!
就是不滿她對其他男人展露甜美的笑靨,感覺那原本該是屬於他的東西,在轉瞬間被人侵佔!
從未有過的嫉妒在瞬間席捲上來,強烈地幾乎令他快要失去控制!
掄起拳頭,怒焰在他眼底躍動,扔下透明的玻璃杯,踩著烙火的步伐下樓,一步步朝他們邁近,像頭潛伏暗處的黑豹,終於覺醒,渾身充滿著力量與危險。
「朵朵小姐,那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將那袋頗重的物品遞給她之後,大男生愉快地朝她揮手,打算告別。
「喔,再見!」希望永遠不見!
錢朵朵皮笑肉不笑地微掀嘴皮,點頭道別。
經過一路上的談話之後,她更加肯定如果真讓他當了她的男朋友,他肯定活不過三天!因為他在第二天時,就會被她給扁死!
真沒見過這麼聒噪的男人,車子一發動,他即說個不停,從他小時候的回憶,講到他長大後交往過幾個女朋友,他講得很開心,她卻聽得很痛苦,當場後悔答應讓他送她回來!
「下次如果東西提不回去,可以到後面倉庫找我,我都在那裡。」大男生伸手拍拍她的頭,宛如對待小妹妹似的,然而這個不帶任何意義的動作,看在身後男人眼裡,有了另一種曖昧解釋。
「嗯,好,我知道了,再見。」錢朵朵咬牙忍住一拳揍飛他的衝動,硬是強迫自己擠出笑容。
摸她的頭?她的頭是誰都可以摸的嗎?這個討人厭的豬頭!
直到他上了卓,那輛紅色小貨車駛出彎道,消失不見之後,錢朵朵終於呼出滿口穢氣,提起腳邊那一大袋東西──
老天,她總算是解、脫、了!
「他是誰?」冷冷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錢朵朵嚇了好一大跳。
急著轉身,手中那一大袋東西讓她一時失去重心,往他的方向栽去──
「啊……」她驚叫了聲,腳步踉蹌地跌進一堵寬闊溫暖的胸膛中,被他穩穩的接住。
「你、你幹嘛突然嚇人啊?」摸撫胸口鎮住心緒,這才憤怒地朝來人抗議。
要是一個不小心嚇死人,看他怎麼辦才好。也許她是沒他值錢,但好歹也是老爹最疼的女兒。
錢朵朵有一肚子的牢騷,卻在抬眼瞥見他臉上的陰沉時,全數吞回。
他……怎麼了啊,臉色這麼難看?好像在生氣似的,誰惹他生氣了?
「他是誰?」伍日嚴冷厲地盯著眼前散亂著一頭短髮、穿著他買的衣服的嬌小女人,耐性地又重複一次。
對於他想知道的答案,他向來很有耐心!
她穿得這麼淑女,是為了剛才那個男人?
「誰?」錢朵朵不解的問。
那張陰晴不定的神色,令人莫名害怕。
他為什麼要用那種指控的眼神看她,她哪裡做錯了嗎?
不會吧,她記得早上出門時,他還在書房裡辦事,他們甚至沒碰著面呢!
「剛剛送妳回來的男人。」天空飄雨了,雨絲落在她單薄的衣裙上,隱隱勾勒出姣好的身段,黑色短髮則凌亂地黏附著粉嫩的小臉,更襯顯出她特殊的野性氣息。
眸光一黯,伍日嚴心頭一陣激盪。
從不知道換上一套衣服對女人的轉變,竟是如此之大!
之前穿著T 恤、牛仔褲的她,讓他心動的是她的個性,而換上這件小洋裝後,她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令人心動。
黑亮的短髮垂散在她粉紅的頰畔,因納悶而微張的水嫩紅唇,彷彿正誘惑著他去攫取,而那雙澄澈的美眸啊,瞬間勾動了他的心!
只是該死的女人,她這副甜美誘人的模樣,卻讓別的男人看光了!
唇線更是冷郁,胸口瘀積的慍氣漸深,終至臨界點,快要爆發!
「啊,你是說小強嗎?」錢朵朵總算弄清楚他口中所謂的男人是指誰了。
「妳認識他?」伍日嚴沉聲問道,視線緩緩下移,又停在那束艷紅的玫瑰上。
他想毀了這束礙眼的花!
想必這束花也是那個男人送的吧?等會,他會命令負責花圃工作的園工,將屋前屋後這種該死的花全給剷除!
「他是超級市場裡的工讀生,我們見過兩次面。」錢朵朵沒有隱瞞地將她與大男孩認識的經過全說了出來。
「你知道他多好笑嗎?我們不過第二次見面,他居然就要我做他的女朋友,你說好不好笑?」她邊說邊呵呵大笑,絲毫未覺身旁男人眉宇之間已襲上一股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