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挨了一記悶棍,讓阮冬麗暈眩得晃了晃。「出去!」
「阮小姐,我要聽到你的保證——」
「出去!」
高懿涵咬了咬牙,悻悻的離去。
阮冬麗喉頭發出破碎的嚶嚀,又硬是吞了下去。
不能哭!
是她先選擇仇恨,就注定和幸福絕緣。
可是……為什麼不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呢?
她已經試著走出陰影,所以才會主動去開瓦斯,以為只要能克服怕火的這層心理障礙,或許她就可以原諒樓晉暉的無心之過了;但,他卻要娶別的女人了,這是不是表示一切都太晚了?
第九章
每個女人這輩子最渴望的就是穿上新娘禮服的那一天。
高懿涵心花怒放的從更衣室出來,身上的露肩婚紗襯托出幾分嫵媚的氣質,她在全身鏡前轉了一圈,然後嬌柔的詢問準新郎的意見。
「樓大哥,你覺得這件怎麼樣?」當她看見樓雅塘臉朝外,神情恍惚的盯著大門,心臟像被針刺了一下。「樓大哥、樓大哥!」
總算聽見叫聲,樓雅塘的意識拉了回來。「呃……什麼?」
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你看這件好不好看?」
「好、好看。」他的笑意牽強。
「那另外這一件呢?」高懿涵拿了另外一件由專人設計的婚紗,兩相比較,再徵求他的意見。
樓雅塘淺淺一哂,「你喜歡就好了。」
「我要你選!」高懿涵堅持道。
樓雅塘頓時從座椅上彈跳起來,衝口而出,「為什麼非要我選不可?我真的有選擇的餘地嗎?」
高懿涵嚇了一跳,「樓大哥?」
「呃……」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了,樓雅塘眼中飽含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發脾氣……這兩件都不錯,我尊重你的決定。」
她問得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樓大哥,你對我們結婚的事似乎不太熱衷,你真的想娶我嗎?」
樓雅塘為之語塞。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說什麼?
「我……我不是跟你求婚了嗎?這麼重大的事是不能隨便說說的,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雖然聽他這麼說,高懿涵心裡依舊十分不安。「可是……」她好怕他會突然說婚禮取消了。
「大哥!」樓采妮在另一頭向他招手,打斷兩人的交談。「我跟媽咪已經幫你挑好幾套衣服了,快過來試穿看看合不合身。」
他只好暫時結束談話,走到嬸嬸和堂妹身邊去,在母女倆的建議下,意興闌珊的走進更衣室試穿禮服。
趁這空檔,樓采妮主動過來和未來堂嫂打個招呼,不過有點不懷好意。
「我以為要當新郎的人應該很開心才對,可是在我大哥身上,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呢?」她有意無意的諷刺。
對於這位未來小姑,高懿涵恨不得和她保持距離,最好以後都不要來往。
「會嗎?大概是因為樓大哥個性保守,不善於表現吧!跟他共事這麼久了,多少瞭解他的性子,我不會在意的。」她很識大體的說。
樓采妮一臉似笑非笑,「我真是佩服你,臉皮居然這麼厚,敢用這種老掉牙的方式逼我大哥娶你,不過對我那個笨大哥也確實很有效,誰教他就是這麼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高懿涵臉色一白,急急的辯解。
樓采妮杏眼圓睜的插嘴,「有沒有你心裡有數,我大哥平常滴酒不沾,不過雖然如此,他的酒品卻相當好,只要一喝醉就會倒頭睡覺,要我相信他會佔你便宜?殺了我也不信!」
高懿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我——」
「沒關係,既然我大哥要娶你了,你就乖乖的進我們樓家大門,不過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喔∼∼想要我叫你一聲大嫂可沒那麼容易。」她半威脅半恫嚇的說。
「我到底哪裡讓你看不順眼?」
樓采妮一改平日任性的小女孩姿態,似乎在一轉眼間長大了。「大哥是我最重要的親人,我希望看到他幸福。」
「我愛樓大哥,我會讓他幸福的。」高懿涵不服氣的說。
樓采妮瞟了她一下,「可是我大哥不愛你,不是嗎?」
這句話比任何惡毒的話還有用,讓她兵敗如山倒。
「總有一天,他會愛上我的。」
樓采妮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你繼續自以為是好了。」
說完,她回到母親身邊,母女倆繼續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樓雅塘身上的禮服,完全把高懿涵摒棄在外,壓根不把她當作自家人。
高懿涵氣虛的坐倒下來,身上的婚紗儼然成了一種諷刺。
難道想追求幸福也錯了嗎?
她知道不該耍手段,可是不這麼做,她和樓大哥永遠都不可能。原本她是想母憑子貴,這樣樓大哥就再也沒有機會反悔了,可是這個月的MC已經來了,也確定自己沒有懷孕,那麼她還能依恃什麼呢?
※ ※ ※
即將結婚的男女坐在車內,卻是相對無言。
「樓大哥,你要不要上來坐一坐?」高懿涵含羞帶怯的邀請。
樓雅塘溫和一笑,「不了,今天你也累了,還是早點休息。」
失望在她胸中凝聚起來。「我不累,我只想多跟你相處一會兒。樓大哥,你不要再把我推拒在門外了,我們快要結婚了不是嗎?」
「我……」這個婚姻到底是對還是錯?若自己無法打從心底接納她,對她又公平嗎?那只會在這世上多製造出一對怨偶罷了。
她臉色遽變,「不!不要說!」
「我想我們必須好好的談一談……」樓雅塘何嘗願意傷害她,可是在大錯鑄成之前,或許還能想辦法彌補。
高懿涵夾著哭音低喊,「我不想聽——」
她用力的推開車門衝回去。
「高小姐!」他懊惱的看著她消失在公寓的樓梯間內。
高懿涵一鼓作氣的衝到加蓋的頂樓,最後跑不動了,乾脆坐倒在階梯上痛哭失聲。
「幹嘛哭成這樣?」男人的聲音平空冒了出來。
她驚懼的抬起淚顏,一看見對方,神經這才鬆懈下來。「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