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母親的敘述,她才恍然大悟,難怪今天上官學長會來通知她中午的特訓臨時取消,原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媽,我出去一下。」刁蟬丟了句話就往樓下衝。
希望學長的媽媽平安無事,只是受了些刺激,並不是真的發瘋,不然學長就太可憐了。
刁蟬站在呂家門外,二樓的窗簾整個燒焦燻黑,看來怵目心驚,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危急。
「學長應該在醫院,不會這麼快就回來。」她口中低喃著,「不曉得他們在哪一家醫院?可是就算知道了,我貿然跑去會不會很奇怪?」
她心裡著急,見到有人回來,刁蟬很快的上前詢問情形。
「呃,對不起,我、我是住在隔壁三樓的人,想請問一下,呂熙平呂學長的媽媽她還好嗎?」
劉嫂拿出鑰匙開了鐵門,「你和熙少爺是念同一間高中的啊?」
「是的,他在醫院嗎?」
「太太沒事,不過要住院觀察幾天,熙少爺會留在醫院陪他媽媽。」劉嫂沒有告知太多就進屋準備換洗衣物,待會兒她還得到醫院一趟。
刁蟬嚥下到舌尖的話,不過心倒是先寬了一半,只要知道人沒受傷就好。
★ ★ ★
孟皖皖伸出肥肥嫩嫩的五指,在她眼前晃了幾下,「刁蟬,回魂啦!」
「上課了嗎?」刁蟬陡地回過神來,一臉不知身在何地的神情。
她歎了好大一口氣,「拜託!你嘛幫幫忙,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和呂學長吵架了?」
刁蟬大發嬌嗔,「皖皖,你不要亂說,我和學長根本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嗎?他那麼好心幫你做特訓,不是因為喜歡你才幫你?」孟皖皖笑得好曖昧。
「才不是,他只是一片好心,你們不要曲解他的用意。」她羞澀的辯道。
孟皖皖啐一聲,興致勃勃的追問:「看你臉都紅了,快告訴我,他有沒有牽過你的手?或者有沒有親過你?你們交往到什麼程度了?」
「皖皖!」刁蟬羞得小臉快燒焦了。「你再亂說,我真的要生氣了。
她調侃的說:「呵呵……惱羞成怒了吧!」
「我不理你了。」
「好嘛、好嘛!我不說就是了。」孟皖皖識相的閉嘴,「對了!聽說最近幾天呂學長都請事假沒到學校來,你知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刁蟬吞吐了一下,「我、我也不清楚。」她不想把學長家的事到處宣傳,雖然相信皖皖不是個大嘴巴,可是仍希望幫他保住隱私。
「距離啦啦隊比賽還有十天,希望呂學長不會請假請到那個時候才好。」
「應該不會那麼久才對。」她咕噥的說。
孟皖皖眼睛一亮,像是抓到把柄似的。「還說你不知道,快從實招來。」
「我真的不知道嘛!」
★ ★ ★
鼓起勇氣,她不容自己退縮的來到學生會長室,心想唐傑和上官迅兩位學長一定清楚學長目前的情況,或許可以從他們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讓你失望了,熙今天還是請假。」學生會長室裡只有唐傑和伊雪柔,因為學生會長不在,他們兩人負責代理,推動學生會的運作。
刁蟬明明知道結果,還是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眼神。
「學長放學後會去醫院探病嗎?」她想去看他,想為他做些什麼。
他輕淡的哂道:「恐怕我們都不太方便去,一切等他回來上課再說。」
「熙想跟他母親獨處,不希望受到打擾,你去了只會礙事。」伊雪柔不輕不重的語調卻像冰刃般刺進她的心口。
「學姐說得也對,我就算去了,也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惹學長不高興。」刁蟬掩下受傷的眼眸說。
唐傑鏡片後的瞳仁不贊同的射向伊雪柔,「學妹只是一番好意,你不需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不,是我不好,我不該多事,請唐學長幫我轉達,希望學長的母親早日出院,我回教室去了。」說完,她匆匆的跑了。
「只要和熙有關的事,你的態度和語氣就會變得尖銳傷人,我勸你不要把感情放得太快,熙不會領情的。」
伊雪柔渾身一震,「你不是他,沒有資格替他回答。」
「這只是我給你的一個忠告,聽不進去就算了。」他也不強人所難,一切都端看她自己的選擇。
她輕咬紅馥的下唇,一顆心在愛戀中苦苦掙扎著。
★ ★ ★
一聽說呂熙平今天回到學校上課,刁蟬直接跑到班上找他,可是撲了空,還是正巧遇到上官迅,才知道唐傑約他到頂樓談點事情。
她又馬上趕往平常進行特訓的地點,連著爬了四層樓,雙腳都快沒力了。
刁蟬大口的喘著氣,總算只剩下幾步,才伸手要推開頂樓的門
「……你決定送伯母到療養院去了?」是唐傑的聲音。
回答他的是個飽含沉痛的苦笑,讓人聽了不禁惻然。
「醫生說這個辦法對她最好,有專門的人照顧她,給予適當的治療,她的病情才會恢復得快,我只有同意了。」
唐傑沉默了幾秒,「那個人知道嗎?」
「我相信有人已經給他通風報信了,可是知道又怎麼樣,我媽只是他四個情婦中的一個,也是最軟弱、最不受重視的一個,這二十年來,她只懂得默默的等待,不懂得去爭取自己該享的權利,結果受罪的是自己,為了那種男人,真是不值得!」呂熙平心中對生父有怨、有恨,卻也對母親的執著感到不滿。
在十歲以前,雖然沒有爸爸,可是能和母親相依為命,日子也還過得下去,可是就在他過十歲生日那天,母親高興的帶著他到百貨公司買新衣裳,還說要帶他去見個跟自己很親的人,沒想到卻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在那天,他也認識了兩個永生難忘的形容詞,一個是「情婦」,另一個就是「私生子」,從那一刻起,他單純天真的世界徹底崩塌。
為了替母親討回公道,並且得到呂家人的認同,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再度出現在生父眼前,小小年紀的他,單槍匹馬的到主屋去,當他面對傳聞中當年亞洲最大黑幫,如今已經漂白的七曜門掌門人時,他心中只有憤怒,毫不懼怕的面對那雙像野狼般冷酷的眼神,大聲的宣告自己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