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邪邪一笑,「你答對了!」
「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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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時間快來不及了!
都是熙害的,讓她早上累得都爬不起來。
萬一皖皖待會兒問起昨晚的事,她該怎麼回答?真是糗死了!
「司機先生,能不能快一點?」
計程車司機嚼著檳榔,酷酷的指著前面,「啊你沒看到塞車嗎?」
她沮喪的歎口氣,知道催也沒用,不過幸好離麗晶已經不遠,用跑的應該來得及,她馬上從皮夾中掏出兩張百元鈔票。
「那我在這裡下車好了。」
拿了司機找的零錢,刁蟬看了下後方,確定沒有在車縫中鑽來鑽去的機車,便趕緊開了門下車,然後在騎樓上找到公用電話,先跟孟皖皖聯絡,免得讓她以為自己失約或者出事了。
穿過了一條又一條的馬路,才轉進中山北路,眼看對面的信號燈要變換了,刁蟬沒想太多,正打算快速通過,一輛沒有車牌,車身還掉了一塊塊漆的鐵灰色福特轎車,冷不防的左轉,她的腦中登時一片空白,只聽見刺耳的煞車聲,然後自己硬生生的被撞飛了……
第九章
「小蟬、小蟬……」
她的意識在叫喚中逐漸甦醒,第一眼看到的是焦急的孟皖皖。
「皖皖?」刁蟬還處在模糊的狀態下。
孟皖皖哭得妝都花了,「還好你只有擦傷,我真的快嚇死了。」
「我想起來了。」記憶漸漸恢復。「當時我正要過馬路,有輛車子突然衝過來,我閃避不及……」
「沒錯,最可惡的是那輛車子闖了禍就落跑了,又沒掛車牌,一定是輛贓車,不然一定可以抓得到,幸好你手上抓著我抄給你的手機號碼,警察聯絡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有人在鬧我。」
刁蟬語帶歉意,「皖皖,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們是老同學了,不要跟我客氣,只要你沒事就好。想不想喝水,還是要吃東西,找出去幫你買。」
她輕搖螓首,動了動上半身,試圖從病床上坐起來,「我還不餓,我……」
瞥見她臉上驚恐的表情,孟皖皖緊張的問:「怎麼了?」
「我……我的腳……」刁蟬用兩手撐在床墊上,咬著牙使出全力,「皖皖,我的腳不能動了,怎麼會這樣?」
孟皖皖乾脆掀開被子,用手去撥弄她的雙腳,「醫生沒說你的腳受傷,怎麼會不能動呢?快!再試一次。」
我試過了,可是它們就是不聽使喚……」她慌了、亂了,一時間淚水就像決堤的海水,撲簌簌的往下掉。
「小蟬,你冷靜一點,我去找醫生來。」
不到三分鐘,主治醫生來了,先做了初步診斷,然後跟護士交代了幾句,刁蟬在惶惑不安的情況下,被安排去照了X光。
「小蟬,你先不要自己嚇自己,醫生也說沒有外傷,應該不會有事的。」孟皖皖按了個鈕,讓病床的床頭往上抬,讓她呈L型的坐姿。
任憑孟皖皖怎麼安撫,刁蟬就是無法平靜下來。
她白著臉問:「醫生說要多久才知道結果?」
「他說大概兩個小時。」
她又試了一次,雙腳仍然動也不動。「萬一我真的不能走路了。」
「小蟬,你這個人就是喜歡胡思亂想,不可能的。」
「我是說萬一。」
孟皖皖紅唇開了又合,「我……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裡只是小醫院,我們可以轉到其他大醫院,像台大、長庚再做一次檢查,總會有辦法的。」
「我不要!」刁蟬用力捶著自己的雙腳;卻連一絲感覺也沒有,讓她不禁失聲痛哭。「我不要、我不要……」
「小蟬,你不要這樣,事情都還未確定,不要太早下定論,我們等醫生來。」她苦口婆心的勸道。
刁蟬想了好久,才含著淚水點點頭。
短短的兩個小時,卻宛如一世紀那麼久。
主治醫生看著手上的報告,接下來所說的每句話,彷彿簽下了死亡證明書。
「暫時性癱瘓?」孟皖皖不信的大叫。
癱瘓?!
刁蟬的淚水因為極度震驚,而凍結在眼眶中。
孟皖皖生氣的問:「醫生,什麼叫做暫時性癱瘓?」
「就是因為一些不明的原因,讓雙腳暫時失去知覺,所以,我想明天再幫病人做更精密的檢查。」主治醫生語調平平的說。
刁蟬哽咽的問:「醫生,我的腳醫得好嗎?」
「這要看明天檢查的結果,不過,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他用職業性的語氣安撫病人。
「小蟬,你別怕,我們換一家大醫院做檢查,他們這種小醫院說得不准,你不要聽他的。」孟皖皖在旁邊氣得跳腳。
刁蟬打從心底開始發冷,「不!我等明天再檢查一次。」
「好,那你今晚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主治醫生說完便離開病房。
孟皖皖氣呼呼的跟了出去,一副要跟他理論的模樣。
「癱瘓……」刁蟬從沒想過這兩個字會用在自己身上。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萬一這是永久性的,她便再也不能走路,甚至一輩子要坐在輪椅上,還需要別人的照顧……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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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蟬,醫生說只要配合他們,然後做復健,相信會有痊癒的一天……」做過一連串的檢查,但還是找不出病因,刁蟬反倒顯得格外平靜,平靜到有點嚇人。
她只是坐在病床上,兩眼沒有焦距的看著窗外。
孟皖皖小心翼翼的說:「小蟬,要不要通知伯父和伯母來?」
「不要!」刁蟬反應激烈的叫道。「皖皖,先不要告訴他們。」
孟皖皖歎了口氣,「好吧!可是讓你一個人住在醫院我不放心,要不要找個人來陪你?」
熙……心中赫然浮起這個令她心痛的名字。
「沒關係,有醫生和護士在這裡,沒什麼好不放心的。」她勉強的笑說。
聽她這麼說,孟皖皖也只有接受了。「你中午什麼都沒吃,我出去買個便當回來好了。」
剩下她一個人,刁蟬才揪緊被子,讓自己哭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