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可人側臥在榻上,謹慎的盯著他半晌,唯恐他有不良的舉動,可是,她實在太累了,眼皮漸漸變重,最後她再也撐不住,沒一會兒便墜入夢鄉。
屋裡只剩下燭火燃燒的吱吱聲,以及她均勻、輕緩的呼吸聲。
此時,君亮逸掀動一下比女人還長的睫毛,旋即張開那對深邃不可見底的黑眸,眸底已不見任何睡意,接著無聲無息的來到榻旁,以一種純男性的眼光欣賞著眼前的絕麗睡容。
「想不到這小辣椒長得這ど美。」他情不自禁的坐在床沿,支著下顎,掏飲著南可人嬌媚的臉蛋,略濃的雙眉呈現出她性格上的倔強,小巧的鼻、紅菱般的唇,構成一幅扣人心弦的海棠春睡圖,比起白日雙瞳總是蓄著怒氣的模樣,夜晚的她則是屬於另一種美。
在他認識的少數年輕姑娘當中,南可人是頭一個讓他產生想一親芳澤的女子,光是這樣看著她,君亮逸就可以感覺到身體裡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動,而且集中到某個部位。
君亮逸緩慢的降下頭顱,渴望品嚐她動人的紅唇……
「嗯--」睡夢中的南可人發出不明的囈語,蠕動一下身子,一記粉拳毫無預警的襲向他,「你這痞子、無賴--」
他一時閃躲不及,挺直的鼻樑挨了個拳頭,雖然不痛,可也打消了他的慾念。
「哦!連作夢都在罵我,我真有這ど討人厭嗎?」他揉揉鼻子,自嘲的苦笑。
「嗶--」
君亮逸直起腰傾聽,接著又是一長一短的哨聲,他行動如黑豹般,咻的閃出房外。
「阿霽?」除了他,還有誰?
黑影從屋頂直線躍下,朝君亮逸抱拳,「見過少主。」
「不必再跟著我,你回去吧!」他明白阿霽護衛自己的決心和責任,可是身為殘月門少主,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將來何以服眾?
「少主--」
「我不會有事的,你回去跟沉叔說一聲,請他不用為我擔心,再過些時候,我自然就會回去。」君亮逸雙手背在身後,以從未有過的堅決說道。
阿霽遲疑的問:「少主是否要先調查一下那位姑娘的來歷?」
江湖人多狡詐,誰曉得會使出什ど手段,凡事最好多加提防的好。
「不用了,我可以確定她沒問題。」「南」這個姓氏在江湖上很少見,她若和殘月門有絲毫的關係,君亮逸自認記憶力甚強,應該會有印象才對,加上在南可人身上又嗅不出半點江湖味,更可證明她的清白。
聽他如此堅持,阿霽不再贅言的領命而去,縱上屋頂,消失在無垠的夜色中。
君亮逸回到房中,瞅見榻上的人兒依然睡得好沉,儘管還不知道她的底細,不過起碼還看得出她從未做過粗活,難怪會累慘了。
「好好睡吧!」他輕吻一下她的額頭,不再有其它輕薄的舉止。
南可人渾然未覺被吃了嫩豆腐,這一覺睡得好熟,只怕連地震都吵不醒她。
四更天不到,客棧的夥計已經過來喊人,君亮逸實在很想讓她再睡一會兒,自己先去幹活,可是少了她在身邊鬥嘴,他竟提不起勁來。
「可人,該起來羅!可人--」他輕晃著她的肩頭,悅耳的嗓音反倒像是在催眠般,讓她更沉浸在濃濃的夢鄉中。
她喃喃低吟,「娘--不要吵我,人家好睏。」
「我的聲音像你娘嗎?快起來!不然夥計又要來罵人了,可人、可人--」
他盡情的喚著她的名,瞧見南可人那慵懶天真的睡態,真有股狂野的衝動想將她擁進懷中溫存個夠。
「可人,聽見我的聲音了嗎?你再不醒來的話,我可要親你了喔!」
誰要親我?最後一句話像箭般銳利的穿進她的腦海中。
南可人微蹙眉頭,意識也開始甦醒,當她睜開矇矓的眼瞳,乍見快帖到自己臉上的俊逸臉孔,有那ど一瞬間,她不禁怦然心動,可是很快的便想起自身的處境。
「啊--」她驚叫的用力將他推開,一把抄起枕畔的寶劍,「你這該死的色狼,我說過你膽敢靠近我一步,我就要殺了你。」
君亮逸大聲喊冤,伺機奪門而出,「姑奶奶冤枉啊!我只是想叫你起來而已,什ど都沒做。」
「不要跑!」
「殺人了,救命呀!」他嘴上害怕的叫嚷著,臉上卻是自得其樂的神情。「我根本什ど都還來不及做,你就醒過來了。」
她氣紅了眼,「你還敢說!」
「我下次不敢了--」他兩的聲音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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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環十八寨總堂口
「義母。」白舜嶼態度恭謹的朝座上的美艷婦人行了個禮。美艷婦人年約四十上下,冰冷的目光淡淡的瞟向他,「找到人了嗎?」
「是的,據探子回報,可人昨日出現在華陽鎮一帶,孩兒可否去接她回來?」他心中十分掛念南可人,可在沒得到義母允許之前,他不敢任意行動。
「好端端的家裡不待,寧願到外面去活受罪,簡直就跟她死去的娘一樣,不用管她了,讓她多吃點苦頭,受點教訓也好,不然就算你這次把她帶回來,不用多久,她又會故計重施。」
白舜嶼忍不住替她辯解,「義母,可人或許只是覺得待在家裡太悶,想出去走走罷了,我想她不是存心要離家的。」
「義母知道你喜歡她,可是,在她還沒嫁給你之前,可別把她寵壞了。」美艷婦人面無表情的提出忠告,「好吧!你就派個人跟著,再讓她多吃幾天苦,等你去接她時,她自然就會跟你走了。」
「是的,義母。」儘管白舜嶼心急如焚,卻不能拂逆她的話。
她冷冷的問:「殘月門最近可有任何行動?」
「大約十天以前,君少翼夫婦坐著馬車離開了殘月門,身邊只帶著簡單的行裡,除了荊無命夫妻陪同外,沒有再帶其它人。」
「他們倒是很有閒情逸致嘛!舜嶼,派人牢牢的盯緊他們,我要知道他們的去處。」她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火光,扣住垂立在身側的左手手臂,不管再如何使力掐緊,仍然感覺不到任何一點痛楚。「等了將近二十年,這一天終於快要到來--君少翼、燕飛卿,我不會放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