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大學的校園內。
「松島學妹,你要回家了嗎?我開車送你回去。」一名三年級的學長緊追在後。
松島麻衣子神情冷然,手上抱著書往校門口走。「謝謝,有人會來接我。」
「那……明天下課我請你吃飯。」豈能這麼簡單就打退堂鼓,他可是全校女生仰慕的白馬王子,可不能讓人看扁了。
她的表情依然沒變,烏黑亮麗的長髮在背上甩動,「對不起,我真的沒空。」
男同學嘴張得老大,只能扼腕的怔在原地目送她走遠。
「哈……你也失敗了吧!」幾名和他同樣命運的男學生走過來,取笑的說。
「她要是那麼容易就追到,我們早就成功了,也輪不到你。」
「是啊!她這冰山美人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從她入學開始,就一直是獨來獨往,也沒見過她有要好的同學,真像個謎。」
「就是這樣大家才會對她著迷,連你條件這麼好的人,她都看不上眼,說不定她是個同性戀。」
「喂!你不要因為追不上人家,就說她是同性戀,搞不好人家有男朋友了。」
「是啊!到底要什麼樣的男孩子她才看得上?」
眾人的疑問依舊得不到答案,佳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門口。
松島麻衣子一走出校門口,就聽見「叭!叭!」兩聲,停在路旁的轎車打開了車門,她面帶微笑的上了車。
坐在駕駛座的古賀幸江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為的就是不讓人認出來,引起無謂的騷動。
「餓不餓?想吃什麼?」她問。
「隨便,我還不是很餓。」
古實幸江憐惜的瞅著女兒單薄的身子,「都這麼瘦了還不好好照顧自己,秀子嫂說你每天忙著唸書,每一餐都隨便吃幾口,這樣下去身體會弄壞的。」
「我本來就吃的少,秀子嫂太緊張了。」她轉移話題,「媽,你來找我是為了廣告的事嗎?」
「嗯!媽知道你不喜歡,要不是因為我欠人家一份人情,也不會答應對方。不過你放心,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媽也不希望你走我的路,演藝圈這一行真是太辛苦了。」
松島麻衣子倒看得開,「媽,你不用太介意,既然答應了人家就要遵守諾言,只是怕萬一達不到他們要的效果,就糗大了。」
「你是我的女兒,媽對你有信心,聽說對方還大手筆的請了位知名的攝影師掌鏡,雖然只是平面廣告,可也煞費苦心,到時全東京的人大概沒有人不認識你了,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她微扯粉潤的唇角,「那也只是一段時間而已,很快就會退燒了,到時候再說吧!」
古賀幸江瞟了女兒眉眼間淡淡的憂鬱一眼,女兒的轉變她不是沒看出來,而是想不通為了什麼,這種現象似乎已經很久了。
「你在學校應該有很多人追吧?」
「他們追我只是為了好玩,沒有一個是認真的,更何況我也沒時間談戀愛。」她已經不想再談感情了,自從那件事過後,母親和鷲見純一後來也分手了,兩人都沒再見過面,八卦報導也對他們失去興趣,生活又回到原來的軌道。
「不要只顧唸書,偶爾談談戀愛紓解課業壓力也不錯。」
松島麻衣子一臉怔忡的凝照著車窗外的風景,「戀愛——」
夢已消逝,在遙遠的過去,顏色已褪盡,成為夢中的回憶,所留下的是……
將燃燒的熱情譜成悲傷的旋律。
近籐克史切了塊香嫩多汁的牛肉放進嘴裡,咀嚼了兩口,「聽說你們分房睡很久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不只我們這對夫妻分房睡,有必要這麼驚訝嗎?」他擦了擦嘴,不以為然的回答。
「我是不驚訝,可是爺爺要我問,我能怎麼辦?」意思是他夾在中間很為難。
近籐真司不禁挑起眉,「爺爺怎麼知道?」
「你們都結婚三年了,你老婆都沒懷孕,爺爺當然要問清楚是什麼原因,我說對不對?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麼問題?」
他苦笑,「我不知道。」
「不會吧!你要我這樣告訴爺爺?」近籐克史一副頗為苦惱的樣子。
「這點你不必擔心,我們又同房睡了,你只要這樣轉告爺爺就好了。」
「是呀!同睡一張床就能生孩子。」近籐克史語帶嘲諷的說:「我真不想說『我早就猜到會這樣』這句話。」
「那就什麼都別說。」他已經麻木了。「我還要回去上班,你呢?」
「我還跟人約在這裡見面談事情,你先走好了。」難得有機會坐下來慢慢享受美食。
「嗯!那我們再聯絡。」近籐真司到櫃檯付了帳,朝電梯的方向走去,預備到地下停車場取車。
也許是心有靈犀,他很自然的往飯店的偏門覷了一眼,就那一眼,讓他陡地煞住前進的步伐。
他看到了以為這輩子應該再也不會見到的人,儘管同樣住在東京,可是相遇的機會卻是微乎其微,而他們偏偏在這裡相逢了。
近籐真司一眼就認出她了,三年前的她美麗中帶著稚氣,像個遊戲人間的頑皮精靈……不,該說是專門玩弄男人的小妖精,而此時的她,一頭黑髮半掩著面,就算打扮得很普通,仍然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清婉嬌艷的臉蛋微揚,跟身旁的男人狀似親暱的低聲說話。
妒意沒來由的升起,讓他的表情變得冷酷。
「玩了三年,看來你還沒玩夠。」那口吻尖酸到了極點。
松島麻衣子壓根沒想過會在這裡碰到他,一時反應不及,說不出話來,近籐真司卻當她默認了。
「看來你的口味也變了,對老頭子沒興趣,現在喜歡比較年輕的。」他們是打算來這裡開房間嗎?該死!她到底跟多少男人上過床?
「你不是近籐先生嗎?」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近籐克史的堂哥,池田俊一頭霧水的問:「麻衣子,你認識近籐先生嗎?」
她呼吸微促,「我不認識。」
聽到這句話,近籐真司陰沉著臉說:「你的記性有那麼差嗎?還是跟過太多男人,所以一下子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