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霸君獵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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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一股劇痛在西門俊驊的體內爆炸開來,接著,從嘴裡噴出一大口鮮血,他連忙用手按住,卻怎麼也止不住從指縫間源源不斷淌下的紅色液體。他站立不穩的跌坐在地上,不解的望著母親。

  冷心梅緊緊的抱住他,好像他是個初生的嬰兒,一邊輕哄,一邊搖晃著地。

  「驊兒乖,驊兒好好睡覺覺,很快就不痛了——不要怕,娘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乖寶寶,快睡──」

  「娘──為什──麼?娘──」他不停的蠕動嘴唇想說些什麼,手舉在半空中,努力的想抓住某種東西,眼底盤踞著深切的恐懼。

  串串的淚水沿著她的面頰流下,融進了西門俊驊衣襟上的鮮血中。冷心梅驀然笑了,似乎壓在心頭的千斤重擔一下子全消失了。

  「乖兒子,娘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娘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安心的睡吧!你是娘的乖兒子──」

  西門俊驊半閉上眼皮,氣息愈來愈弱,即使在嚥下最後一口氣時,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親娘要下毒害死他,只有帶著滿心的疑問離開人世。

  「驊兒,你睡著了是不是?你真乖,好好的睡,娘馬上就去找你了──」

  冷心梅將兒子的屍體平放在地上,端起另一隻茶杯,掛著解脫的笑容慢慢啜下,然後回到西門俊驊身邊,母子倆躺在一塊,等待死亡的到來。

  她現在全身輕飄飄的,好像快要飛起來了,心情輕鬆的不得了。

  驊兒,娘要去找你了──

  ☆ ☆ ☆

  約定的時間一到,西門騫如入無人之地的踏進麒驥山莊,整座莊院靜得嚇人,他更加篤定事情已經成功了。這裡所有的一切將是屬於他的了。

  不過,他的得意在進入大廳的那一剎那便消失殆盡,他呆若木雞的瞪著坐在堂上的一干人等,特別是臉上毫無表情的西門驍,他的四肢的血液頓時像冰水一樣寒冷。

  「你——驍,你可以下床了?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真是太好了!」西門騫擠出虛偽的笑臉向他道賀,佯裝什麼都不知情。

  西門驍面罩寒霜的盯著他,憋著怒氣逼:「九叔,你好狠的心哪!你當真這麼恨我嗎?老實告訴你吧!我根本就沒病,這三個月來的種種,全是偽裝出來的,包括和前來看病的大夫串通好,這全是為了合演一齣戲給你看。」

  西門騫聞言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索性裝蒜到底,「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我才出去沒一會兒功夫,你們就變得這麼奇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西門驍怨懟不平的嘶聲吶喊,「你還想假裝到什麼時候?韋一嘯已經承認幕後的主使者就是你了,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為什麼要這麼做?九叔,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牢不可破,我究竟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竟要置我們全家於死地不可?」

  這下西門騫不能再無動於衷,他的表情陡然丕變,像是換上另一張面具,不過,只怕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

  「好,我告訴你為什麼。」他發紅著雙眼,咬牙切齒道:「因為你千不該萬不該出生在這個家!由於你的出生,剝奪了我本來可以擁有的一切,我才該是備受爹娘寵愛、兄姊疼愛的么兒,可是不到三年的光景,你這個西門家的長孫卻搶走了我所有的光芒,親人不再注意我,大家的視線全集中在你身上,是你奪走了他們對我的愛心和關懷,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累積了四十年的怨恨猶如山洪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他只是張著一雙蘊含著嫉妒、仇恨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西門驍,要讓他徹底的明白自己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九叔,我從來沒有要和你搶,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呢?」西門驍為他承受的痛苦感到心酸,如果他早一點知道,也許事情就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西門騫含淚且狂笑不已,想起幼時被忽視的心情,至今心仍在滴血。

  「哈──告訴你有用嗎?你是爹娘眼中的寶貝金孫,是西門家的未來,我算什麼東西呢?於是,我想到了一個妙計,那就是接近你,和你成為玩伴、兄弟,這樣,起碼還能因為你的緣故得到些許的關愛眼神。果然不出我所料,大家真的又想到還有我這人的存在,你說這個辦法妙不妙?我是不是很聰明?哈──」

  西門驍聽了心痛如絞,一時無言以對,原來是因為這些原因,才會造成他心理上的偏差,就連穆宛萍和女兒也對他產生了同情。

  「驍,你知不知道當爹決定把麒驥山莊傳給你的時候,我整整醉了三天三夜,喝得爛醉如泥?我自認無論是處事能力、武功都不輸給你,為什麼爹竟然選你來繼承他,我是他的兒子呀!我不服、我不服──」西門騫發瘋似的仰頭長嘯一聲,說道:「就從那一天開始,我對你的恨意更深了,你一次又一次奪走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於是我開始計劃等待有一天把它們都奪回來──直到十七年前的某一夜,我終於知道該怎麼向你報復了。」

  「十七年前?十七年前你做了什麼事?」穆宛萍聞言冷不防的打了個冷顫,聲音也變得尖銳,天呀!希望不是她心裡猜想的事才好。

  西門騫露出詭異莫名的笑容,讓人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都豎了起來,他陰惻惻的笑道:「你們真的想知道嗎?驍,你有勇氣繼續聽下去嗎?」

  穆宛萍從他的表情中確定了答案,驚叫道:「不要說——」

  「讓他說!」西門驍陰鬱著臉龐,憤聲的低喝。

  西門騫好整以暇的撫著下巴的鬍子,很開心的欣賞他一臉的不快。

  「其實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要怪你自己,常常讓妻子獨守空閨,寂寞之餘,難免要找人訴訴苦,那天晚上我正巧打她房前經過,見她鬱鬱寡歡暗自垂淚,也就上前安慰了幾句話,沒想到兩人愈聊愈起勁,她大概把我當成你了,畢竟我們叔侄倆長得有七、八分神似,當晚我就在她房裡過夜了,就那麼一次,她肚子裡就懷了我的種,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猜得出來他是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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