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如?」
★ ★ ★
「青青姊,你的傷才剛好,讓我去提水就好了。」阿吉提起木桶說。
郝青青從他手上將木桶搶過來,「就是因為我的傷好了,才不能老讓你一個人做事。我去提水,你留在這兒等四如哥回來。」
郝青青提著木桶走向河邊,四如哥一個人到城裡頭去,不曉得安不安全?其實這些天來,她在夢中總會不時的出現片段的記憶,其中有一個是跟自己長得很相像的姑娘,可是她穿著很華麗,另外,還有好幾張陌生的臉孔。
在那些臉孔當中,有一張始終模糊不清,可是每次夢見他,她便覺得好幸福、好溫暖,可是,又同時會興起一種深沉的悲傷,總讓她在啜泣聲中醒過來,那男人究竟是誰?是四如哥他們所說的貝勒爺嗎?
她敲敲自己的頭,不懂自己為什麼過了這麼久還是想不起來?
郝青青提著裝了水的木桶往回走,一路上還在努力的回想被她遺忘的人、事、物。。
「青青——」有人在叫她。
「四如哥,你回來了!」她聽出那人的聲音,回頭嫣然一笑,冷不防的瞥見他身邊的俊秀男子,「碰!」的一聲,郝青青手上的木桶掉在地上,整桶水都打翻了。
那一瞬間,從她被包嬤嬤帶進蘭館,然後跟著芄蘭格格來到京城,一直到成為替身嫁進端王府,最後差點遭到滅口為止;所有的記憶全像潮水般湧進她的腦中,填滿了那塊空虛的缺口。
她不信的用小手摀住顫抖的小嘴,熱淚如泉湧而出。
她想起來了!
郝青青逸出碎不成聲的哭音,她終於想起夢中那名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男子是誰了?
「貝勒爺!」她終於喊出聲。
玄祺捧起她淚流不止的小臉,輕暖如微風的笑容化為醉人的凝眸。
「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的新娘。」
尾聲
玄祺貝勒休妻再娶,娶的對象居然出乎眾人所料,是一名平民女子。而端王府卻用了最豪華盛大的貴胄婚宴迎娶新娘進門,這件大喜事轟動了整座北京城,此舉不僅讓新娘過足了二少福晉的癮,也讓新娘的娘家風光又有面子。
郝青青再次被繁瑣冗長的規矩和禮儀給搞得暈頭轉向,還好這回她身邊有喜娘、丫鬟將她伺候得服服貼貼、無微不至,沒讓她真的累著。
她靜靜的坐在床沿等待親友來鬧洞房,想起上回的情形,不禁緊張得交握小手,頻做深呼吸——
等珣夢帶著一大群人又笑又鬧的進入新房,她垮下肩頭,發出細微的呻吟,她早就猜到事情不可能太簡單。
「珣夢格格,這回二貝勒再娶的新娘,想必才貌更勝上一任妻子啦?」某王府的貝勒諷笑的間。
郝青青聽到有人這麼說,心中還是有些自卑,她沒念過書,更不懂得什麼大道理,大家若是知道了一定會看不起她的。
可是,這時她卻聽到珣夢鏗鏘有力的說:「我二嫂雖然說不上才貌雙全,可是她不僅孝順、心地善良,又不會跟人耍心機,你們沒聽過漢人有句話說,娶妻娶德,才貌又算得了什麼?」
聽珣夢當著所有人的面這麼誇獎自己,郝青青泛紅眼圈,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另一位與珣夢熟識的格格問:「你不擔心你二哥被別的女人搶走嗎?」
「我才不怕咧!二哥永遠是我二哥,誰也搶不走,再說多個二嫂也不錯,往後二哥罰我禁足時,就可以拜託二嫂幫我說情,二哥可是很聽我二嫂的話喔!」珣夢說得洋洋得意。
「原來是這樣,你真聰明。」特有的男中音摻在其中。
珣夢還在眉飛色舞,「那是當然了——呃,這聲音——」她還在想這嗓音好耳熟,沒想到就看見玄祺站在眾人身後,似笑非笑的對她挑眉。「呀!二哥,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已經進來好一會兒了,你怎麼不再說下去了呢?」
「呵、呵!我已經說完了。好了、好了,大家統統出去吧!不要在這兒打擾我二哥和二嫂,走——」珣夢慌張的將全部的人都往門口推。
「咱們還沒鬧到洞房呀!」
「珣夢格格,你別推呀!」眾人七嘴八舌的叫道。
珣夢是最後一個出去的,在帶上房門之前,她還故意衝著玄祺吐了一下舌頭。
「這丫頭花樣還真多。」玄祺寵溺的搖頭,才旋身返回內室迎向他的新娘,當紅繡頭巾被揭了下來,他看到的是一張嬌美脫俗的臉龐,只見她羞澀得垂下眼瞼,如玫瑰花瓣的雙唇微微綻開,「青青,看著我——」
她搧了搧睫羽,兩頰紅艷的瞅向他,「貝勒爺——」
「這次不會再有人將咱們分開了,你也不再是替身,而是我伊爾根兒羅氏玄祺的新娘。」語罷,他低下頭,細細吻吮那兩片引誘著他品嚐的櫻唇,溫柔的將嬌小的妻子推倒在軟榻上,「今晚才是咱們真正的洞房花燭夜!」
窗外的一彎銀月映照著新房內一對柔情繾綣的人影。
夜才剛開始——
霍地,他從嬌妻半裸的酥胸上抬起頭來,瞇起眼,偏首睨向緊合的房門。
「怎麼了?」郝青青困惑的睜開氨氯的眸子,她剛才如癡如醉,整個人沉浸在他的柔情挑逗中。
玄祺沒有回答,筆直的往房門的方向邁去,她不明就裡,也趕緊整理身上的衣服尾隨過去,就聽見門外有好幾個人,如麻雀般吱吱喳喳嚷個不停。
「你過去一點,不要跟我擠嘛!」
「珣夢格格,你是個姑娘家,怎麼可以在這兒偷聽?」
「你們都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因為……你年紀還小嘛!」
「誰說的?我都快十六歲了,早就不小了,快!過去一點。」
「哎呀!不要擠——」
「噓!小聲一點,我二哥的耳朵很靈,要是讓他聽見,我就死定了。」
珣夢話都還沒說完,房門已條地被人打開來,一堆原本貼在門板上的人全往屋裡一撲,跌成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