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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你知道為什麼這些天來,即使跟你同床,我卻連碰都不碰你的原因嗎?」玄祺說得清淡平和,卻化不去眼中的輕蔑鄙視。「早在你以二少福晉的身份回到端王府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你不是我原來迎娶的新娘,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只好陪著你們演戲,看來我的演技比你們好多了。」

  「不可能!」芄蘭難以置信的低喃道。

  包嬤嬤趕忙出聲好蓋住芄蘭的聲音,「貝勒爺,咱們實在聽不懂你的意思,什麼原來的新娘?什麼演戲?老爺、夫人,你們說對不對?」

  穆爾托夫婦明白大勢已去,僵硬得有如兩尊雕像。

  「想知道我是怎麼看穿你們詭計的嗎?」玄祺啜了一口茶潤潤喉,幽幽的道:「或許你們認為臉孔、身材、聲音有八成以上的相似度,加上個性也可以偽裝,身上又找不出明顯的特徵供人辨識,所以才決定冒儉一試,可惜百密一疏,你們還是遺漏了一點。」

  眾人一臉專注的聆聽答案。

  「答案很簡單,那就是發漩。」玄祺說。

  「發漩?!」

  「不錯,就是發漩。跟我拜堂的新娘是個非常害羞的小姑娘,她總是低著頭不敢用正眼看我,所以我最常盯著她的頭頂看。」玄祺的表情因為想到心愛的女孩而變得溫柔多情,「平時很少有人會注意這個地方,自然你們也就忽略了,所以你們一定沒想到我真正的新娘有兩個發漩吧?當芄蘭格格投進我的懷中,我一見到她頭頂上的發漩,你們的計劃就已經宣告失敗了。」

  芄蘭發出一聲嗚咽,撲倒在穆夫人膝上,母女倆抱頭痛哭。

  穆爾托則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在椅子上,兩眼空洞的望著前頭,不言不語。

  「鳴……都是我的錯,是我想出來的主意!」包嬤嬤匍匐到玄祺腳邊苦苦哀求,「貝勒爺,這件事全是我的主意,與老爺、夫人無關,請你們饒了他們求求你,嗚——」

  「現在我只想知道郝青青人呢?」玄祺喉頭一緊,「說!她人在哪裡?」

  芄蘭哭中帶笑,那笑聲充滿了憤恨,「你想知道是不是?好!我告訴你,她死了,哼!我絕不會容忍世上還有另一個我,所以她該死!」

  「死了?」玄祺踉蹌的晃了晃,「她死在什麼地方?穆夫人,你來告訴我。」

  端福晉上前接住兒子,「祺兒,你要冷靜點。」

  「她就……死在城外……三里處。」穆夫人結結巴巴的說。

  「好啊!穆爾托,你居然敢使出這種手段耍弄咱們,本王絕不會放過你們。」端王爺氣沖沖的怒咆,「這一次就是榮妃娘娘出面也救不了你們。」

  「老爺、老爺——你得想想辦法呀!」穆夫人索性跪下來求情,哭聲淒厲的道:「王爺、福晉,咱們知道錯了,求你們放咱們一條生路!」

  「是奴婢的錯,不關老爺、夫人的事。」包嬤嬤也跪爬到端王爺腳邊,「奴婢是為了咱們家格格才想出這種計謀,是奴婢該死——」

  端王爺對他們的景況嗤之以鼻,「這些全都是你們自找的,當初如果你們不去求皇上指婚,也不會落到今日的下場,怨不得別人。」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阿瑪,你快說句話呀!」芄蘭尖嚷的推著穆爾托,而穆爾托就像一隻戰敗的公雞,完全失去了鬥志。

  玄祺冷咧一笑,「只要你們收下休書,我保證不會將此事稟奏皇上。」

  「真的嗎?」穆爾托一聽這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貝勒爺說的是真的?只要咱們收下休書,端王府真的不計較這件事?」

  「不錯,欺君大罪可是死罪,而我這人一向不喜歡看到有人死。」玄祺說。

  端王爺張口想罵兒子的婦人之仁,卻在端福晉的眼色下乖乖閉上嘴。

  「多謝貝勒爺、多謝貝勒爺!」穆爾托夫婦倆感激涕零的叩首。

  「我這人向來很好說話,不過——」玄祺下面的話又將他們狠狠的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他將一本藍色封面的帳本扔到地上,「我這兒有一大堆這種帳冊,穆大人應該很眼熟才對。」

  「這……這是——」穆爾托翻了幾頁,臉色丕變,「它們怎麼會在貝勒爺手上?難道煙館是貝勒爺派人去抄的?」

  「很遺憾!讓你猜對了,在對付敵人之前,我總會先掌握對方所有的弱點,穆大人——」玄祺輕柔的語氣頓了頓,「丟官事小,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來人,送客!」

  家僕們一擁而上,一一架起穆家老小。

  「我不要走!我是端王府的二少福晉,誰敢趕我出去?放開我」芄蘭掙扎著要扭開家僕的箝制,「放開我——」

  當穆家人全被拉出了端王府大門,最開心的莫過於端王爺,今日兒子秀了這一手,不禁讓他刮目相看。

  「哈!阿瑪真是太高興了,不愧是我的好兒子。」端王爺笑說。

  端福晉白了他一眼,嬌柔的挖苦,「王爺還真現實,想想你以前都是怎麼責備兒子的?不是還氣得想趕兒子出去、脫離父子關係嗎?」

  端王爺臉不紅、氣不喘的笑說:「哈、哈!此一時、彼一時嘛!」

  「別說這些了,兒子的樣子你沒瞧見嗎?」端檔晉過去想說些安慰的話,「祺兒,你先別灰心,說不定她還沒有死,咱們馬上派人去查。」

  玄棋眼瞳中隱著淚光,哽聲道:「孩兒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絕對不會放棄的。」在還沒見到屍體之前,他都要抱著希望一直找下去。

  「啟稟王爺,後門有個人等了一個多時辰,說有重要的事想見貝勒爺一面。」家僕等到現在才有機會進來通報。

  「見我?帶他進來吧!」玄祺說。

  「喳!」家僕速去速回。領進一名頭戴斗笙,衣衫破舊的人。

  他端詳著來人,「你是什麼人?有什麼事要見本貝勒?」

  那人取下頭上的斗竺,「草民朱四如見過王爺、福晉還有貝勒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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