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在璀璨光環中的俊偉男子騎在馬背上脾腕她,眸瞳像口平靜無波的深井,感覺不到溫度,對冰蓮目瞪口呆的表情視若無睹。
他瞥了她一眼,吭也不吭的策馬離去,那名忠心的侍衛也連忙翻身上馬,尾隨主子而去,兩匹駿馬很快的消失在街道盡頭。
水蓮還坐在地上,大眼連眨也不敢眨一下,深恐錯過了任何一個畫面。
「小姑娘,你沒事吧?真是嚇死人了。」
「看她整個人都傻掉了,準是幫嚇過度……」
「是呀!剛才真是驚險極了,小姑娘、小姑娘……」
週遭嘈雜的聲音總算喚回了她的神智,水蓮不明所以的看著圍住它的人們。
「小姑娘,你有沒受傷?」一位大叔好心的問道。
她不好意思的爬起來,「謝謝大叔的關心,我很好。」
「沒事就好,還好人家騎術高明,及時救了你的一條小命,不然,你若被馬蹄子踹上一腳,就算不死也會去了半倏命。」
「大叔教訓的是,是我太不小心了,以後不敢了。」水蓮很受教的低頭認錯,隨後小心翼翼的問:「敢問這位大叔,剛才那位騎在馬背上,衣著華麗貴氣的男子你認得嗎?」
「當然認得,他是謹德王府的元勳貝勒,身份極為顯貴,剛才大夥兒還真替你捏了把冷汗。」看見小姑娘情竇初開的眼神,大叔不得不狠心的潑她一桶冷水。
「唉,小姑娘,你別奢望了,像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跟那種皇親貴族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輩子也構不著邊,你不要癡心妄想了。」
水蓮小臉一紅,「大叔,你說到哪裡去了嘛?人家才沒那麼想。」可是,當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臟真的是撲通撲通的跳得又急又快,害她好擔心會蹦出來。
她當然沒有無知到連「貝勒爺」這個稱號都不曉得,原來他是位滿族貴胃,雖然剛才兩人的距離如此接近,可是,實際上卻是相隔千里之遙,就像天神一般,只能瞻仰、傾慕,卻永遠沒有資格碰觸。
「大叔,謝謝你告訴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她還得趕緊去請大夫呢!
然而,臨走前,她遺留戀的往那尊貴男子離去的方向再睇了一眼。
※ ※ ※
謹德王府芙蓉苑「你們這些賤奴才,泡的是什麼茶?難喝死了!還不給我重新再泡。」側福晉怒火高漲的坐在廳前,將手中的青瓷形花蝶茶碗給擰了個粉碎。
僕役「喳!」的一聲,逃難似的退下,以免掃到颱風尾。
她捏著手中的巾帕,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好不嚇人。
「氣死我了!娣姑,你說說看,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我還不就是想爭口氣嘛!偏偏元熙這死孩子就是不爭氣,要他阿瑪怎麼首重他?將來我們母子不就一輩子都要看人臉色過日子,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側福晉身邊的中年侍女委婉的一笑,「所謂入不風流枉少年,二貝勒不過是紅粉知己多了些,就跟王爺一樣多情,這也沒什麼不好呀!」
「人家都挺著大肚子鬧上門來,還有哪一點好啊?這要是傳進他阿瑪的耳中,那還得了,他又要怪我這額娘養子不教了。哼!同樣是王爺的親骨肉,為什麼我生的兒子就得矮人家一截?」
「噓!側福晉,您別這麼大聲,小心隔牆有耳。」娣姑細心的到門口張望,確定沒人聽見才安下心來。
「這裡是芙蓉苑,誰敢躲在旁邊偷聽?要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多說一個字,我非絞了他的舌頭不可。」
娣姑倒了杯下人重新泡好送上來的香茗,「您先喝口水消消氣,其它下人當然是不敢多嘴,可是,您別忘了咱們府裡還有大貝勒的心腹,要是被他們聽見,那往後咱們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這麼一說,側福晉總算心生警惕,飆高的氣焰逐漸弱了下來。
「哼!聽見就聽見,諒他也不敢拿我怎麼樣!好歹我也是個側福晉,是他阿瑪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會吃了我不成?」
「不是有句話叫做小不忍則亂大謀嗎?側福晉,為了二貝勒和三貝勒著想,您有時還是得忍一忍,不要跟自己過不去,激怒了大貝勒,對咱們也沒啥好處。」娣姑知道側福晉唯一忌憚的人就是大貝勒。
她不耐煩的揮揮巾帕,「我現在也沒那間功夫理他,元熙到現在還沒回府嗎?」
「是的,二貝勒已經兩天不見人影了。」
側福晉旺怒氣又高漲了,「一定又窩在女人那兒了,來人呀!」
「喳!」兩名僕役跪下來聽令。
「立刻常人去給我把二貝勒找回來,要是他不回來,我給我用綁的。」她這麼處心積慮的要將兩個兒子培養得比正室的兒子優秀,結果回報她的是什麼呢?唉!
她總有一天會被這兩個逆子給氣死。
「側福晉息怒,可別氣壞了身體。」娣姑說,她頗感欣慰的笑說:「還好我身邊有你在,不然,我在這家連個商量事情的對象都沒有,娣姑,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娣姑是隨她陪嫁過來的侍女,終身未嫁,對她更是忠心耿耿,是她的親信。
「這都是奴婢該做的事,側福晉別忘了還有格格在,她是您的親生女兒,有時間的話,您該多跟她接近,多關心一下她的事。」娣姑衷心的說。
「唉!別提霙兒了,那孩子的個性從小就陰陽怪氣,每次跟她說個話,總是冷冷淡淡的,人家不是說母女連心嗎?可她明明是我生的女兒,怎麼反而跟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個德行,我想跟她聊都不知道從何聊起呢!」這才是她怨歎的地方,生了三個孩子,卻沒有一個能順她的心、合她的意,怎麼不氣人?
娣姑點了下頭,「格格的確打小就是個安靜的孩子,老實說,王爺也不喜歡家裡一天到晚吵吵鬧鬧的。恕奴婢放肆的說一句,側福晉如果要王爺撤回府裡來住,最好換個方式,不要每次見面都跟他爭辯得面紅耳赤不可,您老是如此,難道不怕他在別業逍遙久了,連家也不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