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雀納悶的出來催促。
他在心中輕歎一聲,只得硬著頭皮進去。
???
成親後的第一天。
「小姐,昨晚大爺出去敬酒之後就沒有再回房,聽說是被灌醉了,所以就暫時睡在隔壁房。」喜雀端了臉盆進來讓白水灩梳洗,「聽屈爺的意思,小姐趕了那麼多天的路,應該很疲累了,怕打擾小姐睡眠,所以大爺才沒回來,小姐就別生氣了。」
經過一夜好眠,白水灩的氣色確實好多了。
「我並沒有生氣,其實,昨天我自己也是亂成一團,根本什麼心理準備也沒有,能夠安穩的睡上一覺是再好不過了,否則,我真怕自己應付不過來。」
喜雀忙著說好話,「可見得大爺還是很體貼的。」
「你去幫我看看相公醒了嗎?」服侍相公本就是為人妻的責任。
「大爺和屈爺一大早就出去了。」
白水灩一愕,「出去了?」
「是啊!」
叩、叩!「大嫂,我是珊珊。」門外響起韋珊珊開朗的聲音。
喜雀開了房門,「珊珊小姐早。」
「早,我大嫂醒來了嗎?」
「小姐已經起來了。」
韋珊珊蹦蹦跳跳的走進內室,「大嫂早,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了。」昨天雖然一片混亂,不過,白水灩對她的印象相當深刻。
「因為大哥臨時有事外出,所以要我來陪你。」她笑咪咪的在白水灩的臉上兜轉不停,「大家都想早點喝到大哥的喜酒,所以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沒來得及通知你,你沒被嚇著吧?」
白水灩親熱的拉著她的小手,「沒有,我還得謝謝你們,這麼辛苦的為婚禮張羅得這麼詳盡。」
「這不算什麼,只要大哥肯成親,大家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
她疑惑的問:「怎麼說?」
韋珊珊才張開小口,倏地又閉上嘴,伶俐的說:「還不是因為大哥年紀都已經一大把了,到現在還不娶老婆,所以大家擔心他想當一輩子的羅漢腳,才會逼他趕快成親。」司徒狂鷹曾娶過一房妻室的事,在堡裡是個禁忌,所以她才不敢多說。
「他今年應該才二十七、八歲,並不老啊!」
韋珊珊吐了一下舌尖,「對我來說,他已經很老了。」
白水灩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大嫂,你真的好美。」韋珊珊孩子氣的歎道。
「哦呵呵……謝謝你的讚美,你也一樣。」她也很懂得禮尚往來。
韋珊珊聽了心花怒放,「真的嗎?大嫂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耶,每個人都只誇我可愛,當我是還沒長大的孩子,根本不瞭解我們姑娘家的心情。」
「十六歲算是大人,已經可以嫁人了。」白水灩嬌聲嬌氣的附和。
「就是說嘛!」她喜孜孜的說:「以後有大嫂站在我這邊,就沒人敢說我小了,對了,大嫂,大哥怕你一個人會太悶,要我陪你到處走走,你想到哪裡去?」
白水灩想了一下,眨了眨晶瑩的美目,企圖從她口中打探些消息。
「珊珊,梟王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你們以何為生?」
「呃!這……」
「不方便說嗎?」
她歎了一口氣,「不是不方便,只是怕大嫂剛嫁來,聽了之後會嚇到你。」
「我的膽子很大,沒有那麼容易被嚇到。」
韋珊珊聳了一下肩,「好吧!那我就老實跟你說了喔!在十年前,梟王堡還不叫梟王堡,充其量只是一座山寨,裡頭住的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山賊,他們殺人劫財、無惡不作,只要路過這塊地盤的商人旅客都不放過。「幾年之後,大哥和二哥剛好路經這裡,他們原本是孤兒,有幸結伴同行,長大後各自拜師學藝,想靠一身的武藝闖蕩江湖,有一天,他們來到龍骨山,聯手殺了山賊頭子為民除害,被其他人擁立為王。
「大哥從此就命令所有的人不准再打家劫舍,更不許再殺人,否則要他們離開,然後他就用寨裡剩下的財物開始學作生意,又因緣際會的認識我和哥哥,他們三人就結拜成異姓兄弟,就有了現在這座梟王堡,說完了。」
「就這樣?」
「對呀!大概就是這樣,只是以前那些山賊干了太多壞事,連帶的很多人對梟王堡有很多誤解,以為我們還在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大哥上回去江南時才會受傷,險些回不來了。」白水灩從來沒問過司徒狂鷹那天是被誰所傷,這下經韋珊珊一提,她也乘機想把前因後果問個明白。
「你知道他是被誰傷的?」敢傷她的相公,她要將那個人閹了。
韋珊珊忿忿不平的說:「還不是那個聽信奸臣謠言、不明事理的爛皇帝害的!他任命新科狀元緝捕我們,說不定很快就會來圍剿梟王堡了。哼,也不先把事情查清楚就亂抓人,真是可恨透頂。」
「原來如此。」白水灩給他記住了。
她好擔心的問:「大嫂,你會不會後悔嫁給大哥了?」
「不,我很高興自己嫁給他。」這樣的男人她是再也遇不到了,絕不能錯過。
「太好了。」韋珊珊拍拍胸脯說。
???
傍晚時分,司徒狂鷹回到了梟王堡,心情卻無比的沉重,就怕見到白水灩幽怨的表情,畢竟,昨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他卻假借酒醉,刻意讓她獨守空閨,那道門檻比山還高,讓他沒有勇氣跨過去。
他腦中又不由自主的浮起兩年多前的一個新婚之夜,荏弱無助的新娘子用恐懼的眼神看著他,好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雙手都染滿了鮮血,每次只要他一靠近,就不斷的尖叫和哭泣,讓他不得不放棄和她圓房。
雖然後來他還是強要了她,可是,當他的新婚妻子像條死魚般的躺在床上,司徒狂鷹在試過幾次之後就不再碰她,加上工作繁忙,疏於和她溝通,未能慢慢化解她心中的懼怕,以致兩人漸行漸遠。
直到發現妻子與梟王堡有生意往來的商人私通,繼而相偕私奔,這才擊毀了他高傲的自尊,在初時的震驚和憤怒之後,也想通了許多事,認清自己也必須為整件事負一半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