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侍寢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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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過了兩、三個月,穆心梅遇到成親之後的第一個冬天,因為出身南方之故,無法適應此地惡劣的氣候,身子本就孱弱的她好幾次差點熬不過龍骨山的天寒地凍,著實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喪命。

  「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討厭這裡!你存心想害死我是不是?」穆心梅的性情大變,由內向膽怯變得暴燥易怒,動不動就對著他叫囂。「司徒狂鷹,你殺了我好了!我再也受不了待在這裡了!」她用看待仇人的眼光瞪視他,「像你這種粗鄙不堪,一天到晚只曉得玩刀弄劍、滿手血腥的男人不配碰我!這世上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你,你聽清楚了沒有?」

  他掙脫了回憶,走出陰暗的內室,雖然他已經忘了穆心梅的長相,可是她曾說過的話卻始終牢記在他的心頭,不知多少回在心中懊悔,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該遵從師命娶她為妻,如果當時他肯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或許事情就不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是他逼走穆心梅的,她會甘冒風險和別的男人私奔,也是他造成的,即使當時處於盛怒的狀態,也沒有下令將兩人逮回來,因為困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也是枉然,況且事後他徹底的反省過後,認為自己也該負大部分的責任,不能全怪在她身上。

  如今他娶了白水灩,發覺自己頭一次動了真心,也加深了心頭的恐懼,怕她也會和穆心梅一樣嫌惡他,所以他不敢去愛,只能消極的逃避與日俱增的感情,不斷說服自己她適合嫁給比他更好的男人。

  司徒狂鷹歎了一口氣,心事重重的踱出梅軒。

  「大哥,原來你跑到這裡來了,害人家找了老半天。」韋珊珊氣嘟嘟的跑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話?」她撇了一下小嘴,為白水灩打抱不平。

  「大嫂哪裡不好了,大哥為什麼要冷落她?」

  「我沒有冷落她。」他的用心沒有人瞭解。

  韋珊珊鼓起雙頰怒瞠,「你有!大哥,我喜歡現在這個大嫂,所以不准你不關心她,不然,我再也不要認你這個大哥了。」

  「珊珊,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韋皓庭不知何時也來了。

  「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跟大嫂是一國的,要是大哥再不對她好一點,我就不理你們了。」韋珊珊踱了一下腳就跑了。司徒狂鷹則待在原地攢眉不語。

  「大哥,珊珊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韋皓庭為親妹妹打圓場。

  「不,其實是我不對,只是……」

  韋皓庭可不像韓驟,他觀察敏銳細心,早發現到一些端倪。「我看得出大哥對大嫂並非無情,那麼關鍵是在穆心梅身上了,所以,大哥才會來這裡找答案是不是?」

  他泛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我懷疑自己能不能給她幸福?」

  「為什麼?」在韋皓庭的眼中,司徒狂鷹不到三十歲,卻有一種久經風霜歷練的精悍與幹練,豪邁之色充分反應在粗獷的外貌上,臉上的線條像刀斧鑿出,儼然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這樣的男子,該是許多待嫁姑娘心儀的目標才對。

  不過,他轉念又想,或許穆心梅帶給他的創傷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大,她不僅摧毀了他的自尊,也讓他失去愛人的勇氣和自信。

  司徒狂鷹深深吸了一口氣,「算了,不提這個,我上回要你調查新科狀元的事,結果如何?」

  「這位新科狀元姓譚,據說年紀很輕,不過二十四、五歲左右,從鄉試到殿試,一路過關斬將,到最後被皇帝欽點為狀元郎,而且,還拜在當今丞相門下,如今已是文武百官爭相巴結的對象,相當受到朝廷器重。

  「不過,聽聞此人聰明絕頂,只要和他為敵,下場都很淒慘。」

  「看來是個相當棘手的人物。」

  韋皓庭的語氣沉重,「大哥,咱們還是早作防範,朝廷若是招降不成,恐怕會動用武力,到時死傷在所難免,吃虧的還是咱們。」

  他當然瞭解,問題是,該如何解除朝廷對梟王堡的疑慮才是最重要的事。

  ???

  隔天剛用過中飯沒多久,司徒狂鷹和韓驟、韋皓庭三人就待在書齋裡商量對付朝廷的策略。

  「相公,我要進去了。」白水灩先在門口通報一聲,便逕自推門而入,後面跟著喜雀,她手上還端了一碗東西。

  三個男人見她步履盈盈,如娉婷芙蓉隨風舞來,那凝脂般的皓頰、豐盈裊娜的體態,無不讓人怦然心動,只能在心中喟歎。

  「大嫂來找大哥,我和老三要不要迴避一下?」韓驟曖昧的語氣,果然得到一記惱怒的白眼。

  司徒狂鷹迴避她勾人魂魄的美眸,「有事?」

  她淺笑盈盈的從喜雀手上接過白底藍花瓷碗,「我只是熬了點粥,想拿來給相公吃,吃完馬上就走,不會打擾太久。」

  「我不餓,你自己吃就好。」司徒狂鷹心中湧起一絲喜悅,臉上仍沒啥表情,她對他越好,他越覺得內疚。

  白水灩眼神中充滿乞求,楚楚可憐的瞅著她,「這是我專程為相公熬的,熬得好辛苦,你真的忍心不吃嗎?」

  「大哥不吃,那給我吃好了。」韓驟伸手要拿,就被坐在身邊的韋皓庭用摺扇給打了回去。「你幹什麼打我?」

  韋皓庭白他一眼,彷彿在怪他不識相。「人家夫妻恩愛,你在旁邊攪和什麼?那碗粥是大嫂對大哥的心意,你配吃嗎?」

  「既然相公不吃,那倒掉算了。」白水灩哀怨的說。

  司徒狂鷹心臟驀地一緊,不讓她把碗端走,「我吃就是了。」他心軟的說,如果這是碗毒藥,恐怕他也會喝下去。

  「相公最好了,那你趕快趁熱吃。」白水灩含笑的覷著他一口接一口的舀著,「好吃嗎?味道怎麼樣?」

  他微微一笑,「很好吃。」

  「太好了。」這樣她每天下午就可以熬一次給他吃,晚餐再加重藥效,她就不信治不好他的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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