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們自有打算,不勞費心。」
念在他忠心的份上,她才不跟他計較,好心沒好報,問問不可以嗎?但她總不能不管,只希望白狼已接到消息來找她了。
※ ※ ※
騎了快兩天的山路,她想念死宮裡那張大床,如果現在能躺下來多好,她骨頭都快散了。
不過,她很聰明的沒說出來,她可不想又捱馬敬忠的冷眼,好像她很累贅似的,對救命恩人這種態度,未免太忘恩負義了吧!
「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辦?就這樣回朱雀國等著被殺嗎?」
朱昱跟她一樣坐在另一匹馬上,他道:「不是,我們準備去找我外公,他會幫我的。」
外公,也就是朱昱的母親的娘家,他疼外孫是事實,但他不過是個大商家,錢自然是有,但要他對付那些陰狠毒辣的殺手,那恐怕太高估他了,而且也不知道裡面又牽扯到誰,叫一個普通商人對抗一個國家,朱昱八成是連腦袋也病了。
「馬敬忠,馬敬孝,你們也這麼覺得嗎?」
馬敬孝負責為她牽馬,他沉吟一下,道:「目前為止,多一份力量比孤軍奮戰好。」
馬敬忠沒有說話,神情凝重。
那真的無法可想了,雲霏難得歎氣,才忽然想到──「你們跟我回黃金城好了,我保證父王會幫你們,管他幾個殺手,包管他們不敢再來。」她怎麼現在才想到,憑黃金城的勢力,朱雀國不過是個小國,她父王很快就能幫朱昱把王位搶回來。
「這是我們朱雀國的家務事,不用別人幫忙。」這次馬敬忠開口了。
雲霏冷笑道:「你終於說話了,我是幫寶寶,又不是幫你,你神氣什麼?」
「雲姊姊,敬忠不是這意思。」朱昱打著圓場道:「我也不贊成把黃金城扯進來,為了證明我足以擔任一國之君,我要用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然後再跟狼王正式打一場,把朱雀國從他手中奪回來。」
「他一定會把它還給你的,還要打什麼仗嘛!」這點她保證她做得到。
朱昱疑惑的問道:「你怎麼能確定?」
「沒……有,我亂猜的,那你現在真的要去找你外公嗎?他能幫得了你多少忙你很清楚,找他是沒用的。」
「那真的沒人可找了嗎?」
「放心,有我在,我背後可是有個很大的靠山在,只要我開口,他非幫你不可,不要灰心,事情還沒那麼糟,不是有句話說『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嗎?再忍幾天就好了。」
「雲姊姊個性開朗,真讓人羨慕。」他眼中已有漸漸明顯的愛意流露,只要等事情結束,他要留住她,不再讓她走了。
「你也可以呀!把身子養好,心情自然開朗,別忘了朱雀國的未來可全靠你了,不能軟弱喔!」
「我會努力,雲姊姊,你看著好了,我會努力做個可以讓人依靠的男人。」他覺得他的病好了一大半,勇氣似乎在他的血液中流竄。
雲霏笑他的樣子,又不敢太明顯的傷他的心,「那就好,我肚子好餓,停下來吃點東西好不好?」
「好,敬忠、敬孝,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是!」兩人齊聲說道。
兩條人影從樹林間躍出,同一秒,馬氏兄弟也拔劍擋在兩匹馬前。
「別妨礙本大爺發財,一萬兩銀子本大爺賺定了。」又是被收買的殺手。
馬敬忠冷喝:「除非我們死!」四人展開激戰,刀劍無眼,雲霏拉著朱昱躲在樹後。
「叔父到底請了多少殺手要殺我?我真是不敢相信。」
「不信也得信,看情形,他們兄弟倆應付得來,我們去把馬牽到那邊去等他們,在這裡只會使他們分心。」
朱昱也牽了一匹馬悄悄地跟她走,雲霏將馬拴在樹旁,指著地上的大石道:「你先坐著,他們不會有事的。」
「他們不會,你們可不一定。」
也不知面前這兩個人是何時跑出來的,她將朱昱推到身後,道:「你們想幹嘛?」
「好個勇敢的小姑娘,等殺了這小子以後,你就知道我們想幹嘛了。」
「是啊!你跟著這病小子做什麼?跟著本大爺,吃香喝辣,要什麼有什麼,不會虧待你的。」另一個人更是滿口穢語,說得她直倒胃口。
雲霏摘下髮釵,緊握在手中,那是她僅有的武器。
「再過來一步,我就殺了你們。」
她認真的口吻換來他們的狂笑聲,「哈……好玩,這小姑娘真好玩,夠咱們玩一陣子了。」
「先解決那小子再說吧!嘿……別怕,死不過是痛一下而已,根本不會有多大感覺的。」
「那你為什麼不死給我看?」她悄聲的對朱昱道:「你趕快跑去找他們,這裡我來應付。」
朱昱自認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他萬萬不能讓雲霏來保護他,「不行,我不能這麼做,雲姊姊,你快跑──」
「你們兩人都跑不了──」死神的劍直直地朝他們逼近,雲霏護住朱昱,閉緊眸子。
死亡出乎意料的沒有到來,一聲淒厲的叫聲使雲霏好奇地睜開眸子,那叫聲從一個雙眼因恐懼而突出的人口中喊出,當他嚥下最後一口氣後,身體直挺挺地倒下。
「你……是哪條道上的?」另一個人驚懼的抖著聲問,在同夥死後抖得更嚴重,劍尖顫抖地指著離他不遠的男人。
雲霏輕呼一聲,那男人身材健碩高大,藍衫包住他寬厚的胸膛,他只是站在那裡,就可以使每個人感到他卓然的氣勢;他絕不是普通人,她研究他掩在布中的臉孔,那眼……她不可能會看錯,只有他有這種充滿傲氣的眸子,此刻正燃著烈焰,他憤怒的火焰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住的,他來了,他找到她了,可是,他幹嘛蒙著臉?說不通嘛!
他的確是白狼沒錯,從她不顧危險跑去救人,又莫名其妙的跟人跑了開始,他一直處在暴怒邊緣,他立誓非要找根繩子將她拴在身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