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仙女,不過我確實是來救她的。」還好她來了,要是再晚一點,恐怕連神仙也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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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宮江南總壇
在忠心的丫鬟喜兒不眠不休的照料下,馮癡心的病情總算穩定下來,由於受到風寒,又因為剛流產不久,身體尚未調養好,險些枉送了性命,幸好救得早,小命又撿回來了。
喜兒端著剛煎好的藥,一邊吹涼,一邊來到榻前。
「四小姐,趕快趁熱把藥喝了,身體才會早點康復,來!我餵你。」喜兒舀了一匙放到唇前吹了吹,才湊到她嘴邊。
馮癡心柔順的將藥喝下去,一絲藥汁從嘴角溢出,喜兒掏出手中幫她拭去,又舀了第二匙讓她喝下。「四小姐最乖、最聽話了,把藥喝光光,病很快就會好了。」
「嗯,癡心是好孩子。」她稚氣的一笑,驀然間伸長脖子望向門口。「咦,有人來了?」
喜兒回過頭,「沒人呀!」
「有啊!明明就有人。」她嘟起小嘴說。
這次喜兒半信半疑的起身到門口,張望了老半天,「外面哪有什麼人,連一隻蒼蠅也沒有,四小姐,你看錯了。」
「喔!我還以為是他來了。」原來不是。
喜兒狐疑的問:「四小姐在等什麼人?」
馮癡心神秘的掩嘴吃吃笑著,「秘密,不告訴你。」
「不說就不說,小氣鬼,來,再喝。」喜兒又繼續餵她喝藥,心裡總覺得不太對勁,「四小姐,你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沒有,我很好,為什麼這樣問?」她噙著微笑問。
端詳了她一會兒,喜兒才確定自己可能神經過敏,才會疑神疑鬼。「沒有最好,四小姐今天心情好像不錯,看到你這樣,喜兒比誰都開心。」
「喜兒,你對我真好。」馮癡心撫摸著她的頭說。
她眼睛紅了紅,「因為四小姐也對我恨好,喜兒雖然沒念過書,可是也懂得感恩圖報這四個字,只要四小姐不嫌棄我,喜兒會永遠陪著你。」
「好啊!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說完,馮癡心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她。
喜兒趴在她肩頭,動容的喚:「四小姐——」
「咦,有人來了。」她又道。
「沒有人來,四小姐,到底是什麼人要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怎麼老是說有人來了呢?
馮癡心不信的睨向喜兒,「明明有人,你還騙我,我自己去看。」
馮癡心硬是下了床,赤著一雙小腳奔跑在冰死人的地板上,非得親自去看才甘心。
「我就說沒人,你還不信。」四小姐究竟怎麼了?
她哭喪著臉,「為什麼還不來呢?」
「四小姐,地板這麼冷,小心又著涼了,我們先回床上去。」喜兒扶她回到被窩裡,哄騙的說:「喝完了藥,就閉上眼睛睡覺,說不定明天早上睡醒之後,那個人就來了。」
「真的嗎?」睡醒了就能看到他了嗎?
「當然是真的,聽話。」
聽到喜兒的保證,她才掛著甜蜜的笑容沉沉入睡。
四小姐的病是不是還沒好?明早她得記得再請大夫過來瞧瞧。喜兒吹熄了桌上的燭火,心中忖道。
待她前腳一走,馮癡心就張開亮澄澄的雙眼。
她躡手躡腳的重新點上燭火,然後從衣櫥裡挑了一件秋香色的衣棠,接著又找出了一把利剪還有針線,便開始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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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姐早,咦?」喜兒迷惑不已的看著地上的碎布條,覺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四小姐的衣服,怎麼變成四分五裂了?「這是怎麼回事?四小姐,你幹什麼把衣服剪破了?」
馮癡心忙得沒時間抬頭,「這些衣服的質料都很好,不穿很浪費,可是我一個人又穿不了那麼多,就拿一件出來改一改,還可以做兩件小衣服。」
「小衣服?」喜兒湊上前細看,大小剛好適合初生的嬰孩。「四小姐,你整晚沒睡原來都在縫這個,準備要送人的嗎?」
「當然是我自己要用的,等肚子裡的孩子出生,就用得著這些小衣服了。」她就要當娘了,當然要親手幫孩子做衣服了。
喜兒「碰!」的一聲跌得四腳朝天,「四小姐,你可不要跟喜兒開玩笑,喜兒膽子小,禁不起嚇的。」
玉堂主不是說孩子已經流掉了嗎?連大夫也這麼說過,可是為什麼四小姐會說要做給肚子裡的孩子穿?
「喜兒,你快幫我看看,我這每一針一線都縫得很密,再也不敢偷懶粗心,現在聯機頭都藏得看不見,是不是有進步了?」她也不期望人家回答,一個人沉浸在即將為人母的喜悅中。
「四小姐,孩子…早就沒有了。」她說的膽戰心驚。
馮癡心微慍的瞪她一眼,「你亂說!他還好好的睡在我肚子裡,不信你摸摸看,不過要小力一點,免得把他吵醒了。」
「四小姐——」喜兒不知所措的捉住她的手,「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你是喜兒呀!我當然認得了。」還不忘白她一眼。
好險!地拍拍胸口,「那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馮癡心噗嚇一笑,「這裡當然是我們家了,喜兒,你還沒睡醒嗎?」
「四小姐,你不是真的糊塗了吧?」
「糊塗的是你才對。喜兒,我肚子好餓,肚子裡的孩子也好餓,能不能給我們東西吃?」馮癡心摸摸她濕濕的臉頰,「喜兒,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喜兒將眼淚又逼回去,「我沒事,我馬上去幫你準備早膳,很快就回來。」
光哭是救不了人,還是趕快去找救兵要緊。
「玉堂主!玉堂主!」她氣急敗壞的奔向正往這裡是來的玉修羅,如今只有仰賴這個「仙女」了。「我家四小姐她……她……」
「她怎麼了?慢慢說。」玉修羅麗眸一沉。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請你…‥跟我來就是了。」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完,喜兒拉著她就往回走。
進了屋子,適巧馮癡心也揚起臉蛋,見著玉修羅的面,喜孜孜的從凳子上跳起來,親熱的拉起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