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知死活的丫頭,大爺我就成全你,先送你上西天。」他大刀一掃,幸而沈螢螢閃得快,可是也削掉一小截髮絲,嚇得她臉色都變了。
「哇!師兄救我……」她本能的大叫。
雷岳奇雙眼看不見,只能憑著聽力確定對方所站的位置,揮舞著長劍。
「師妹,不要怕,快到我身後來……」他內心焦急,仍是沉著應戰,「你要殺的人是我,何必跟個小姑娘過不去,直接衝著我來吧!」
他必須要冷靜!此刻雙眼像被火灼傷一般,可是他已經沒有時間顧慮那麼多,師妹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不愧是『雷家堡』的少堡主,果然有堡主的風範,那我就不客氣了。」殺手舔了舔唇,嗜血的雙眼緊盯著雷岳奇,一步步的靠近。
沈螢螢從地上爬起來,急得跳腳道:「師兄,他在你左邊,小心……。」
他試著靜下心,豎直耳朵傾聽著足音,可是週遭有太多雜音和人聲,擾亂了他的聽覺,根本很難分辨敵人的位置。
「小心!」沈螢瑩尖叫。
雷岳奇直覺的提劍一檔,對方早猜到這一著,立即使了一記掃堂腿,他在毫無警覺下撲倒在地。
「師兄……」在驚叫聲中,雷岳奇不停的在地上翻滾身子,避開對方一連串的狙殺動作,眼看自己命在旦夕,他卻無力逃脫。
殺手步步進逼,鋒利的大刀挾滿殺氣地直劈向他頭頂……
沈螢螢哭喊道:「師兄……」
忽聽「咻!咻!」的破空聲響,只見一道凌虛御風的白光往殺手的咽喉處劃去,原來是把略呈半月形,內外口皆鋒利,三尖六刃的鏢刀,而鏢刀的主人卻是位少見的絕色女子,殺手全身僵住,頹然地倒下,雙目凸起的似乎不敢置信血濺當場的竟會是自己。
雷岳奇不明白在那一剎那間發生什麼事了,就聽見沈螢螢撲向自己,又哭又笑的說:
「師兄,那壞蛋已經死了,我們都得救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一頭霧水的問。
她用著十分雀躍和驚奇的音調說道:「你一定想不到救我們的恩人居然是一位姑娘,師兄,我帶你過去。」沈瑩螢扶著他快步上前,向面前的年輕女子抱拳一揖,「多謝女俠出手相助,我叫沈螢瑩,這位是我師兄雷岳奇。」
「雷岳奇?原來閣下是『雷家堡』少堡主雷岳奇,真是久仰大名。」年輕女子淺笑盈盈的說。
雖然看不見她的面貌,可是聽聲音雖輕柔卻十分有力,顯見是個有著深厚內功的習武者,語氣裡還帶著些微的嘲謔,讓他有些困惑。
「姑娘認識在下?」他客氣的問。
「還未有幸認識,只是『雷家堡』在蘇州可說是無人不知,雷少堡主的名諱自然也就無人不曉了。」她似笑非笑的回道。
沈螢螢用著崇拜的眼神瞅著她,「姑娘剛才使的鏢刀簡直是凌厲如風,一眨眼就解決了那壞蛋,我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的鏢刀使得這麼漂亮,真可說是出神入化,不知女俠怎麼稱呼?」
「我姓管,名玉簫,看來是有人僱用殺手想要取你們的性命。」她打量著倒臥在地上的屍體,然後蹲下身在衣服內尋找著某樣東西。
「管姊姊,你在找什麼?」沈螢螢好奇的問。
雷岳奇已經猜到原因,「這殺手身上一定有解藥,可以讓我的眼睛恢復光明,師妹,你也幫忙找找看。」
「不用了,我已經找到了。」管玉簫從殺手的腰際取出一個紙包,打開來嗅一嗅,「我想這應該就是解藥了,前面有一家叫松鶴樓的客棧,環境相當清幽,適合讓少堡主療傷,我帶兩位過去。」
※ ※ ※
住進了松鶴樓的頭等客房內,沈螢螢先攙著雷岳奇坐在床頭,一臉內疚的說:「師兄,對不起,都是我害你變成這樣子的,要是你從此看不見了,我就一輩子留在你身邊照顧你。」
「傻師妹,我不會有事的,保護你是師兄應該做的事,你不要太自責了。」他努力打起精神安撫她,「對了,那位管姑娘呢?」
「她去跟夥計要一些溫水,大概馬上就回來了。」她很快的拋下難過的心情,低低一笑,「師兄,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喔,那位管姊姊長得好美,剛才我們進客棧的時候,好多男人看她都看得兩眼發直,連我是個女的也都看傻了,可惜你現在看不見,不然見了一定也會心動的。」
雷岳奇失笑,「你又在胡扯什麼了?」
「人家說的是真的嘛,她可是我見過最美的姑娘,而且給人的感覺好神秘,咬呀!我不會形容,反正等你眼傷好了,自己看就知道了。」
相處這麼多年,他太瞭解她貪玩的性子,遂導入正題的問:「言歸正傳,現在我的眼睛受了傷,看來要晚個幾天等傷好再回去,免得讓我爹娘看了擔心。」
沈瑩螢聳聳肩,沒有什麼意見,「當然沒問題,我也不想讓你爹娘知道師兄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不然我可沒臉住下去。」
「我已經說過不關你的事了,不要放在心上。」他說。
她甜甜一笑,「師兄真是個大好人。」
過一會兒管玉簫便端著水盆進來,「我已將解藥分成三次溶入溫水中,只要連洗三日,眼中的毒性自然就能慢慢散去。」
「管姊姊,你怎麼懂這麼多?」沈螢螢好生佩服。
她淡如輕風的一笑,用乾淨的絲帕沾上少許的水。
「人在江湖,對於毒物多少要瞭解一些,幸好還能找到解藥,否則連我也幫不上忙,少堡主,我現在就幫你清洗。」
「呃,不敢勞煩姑娘,我自己來就好。」雷岳奇生疏有禮的說,世上最難消受的就是美人恩,他既有未婚妻,還是保持點距離較為妥當。
沈螢瑩早就一面倒向眼前這位神秘又美麗的女子,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她俊逸威武的師兄,這就叫英雄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