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妍馨明白他是為了負起責任才應允娶她,可是他的心仍在別人身上,教她如何嚥下這口氣。
她扯出一個可人的微笑,抬高手腕,「娘,您看這是什麼?」
「龍環?」喬夫人和其他人都訝然了。
就見雷岳奇的神情猛地一變,俊眸大瞠,裡頭燃著不知是怒、是恨的熾烈火焰,她居然連龍環都不要了,這代表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從此一筆勾銷了嗎?她就連一丁點希望都不再留給他,執意的將他的心砍得屍骨無存,玉簫,你好狠的心啊!
雷伯航很是開心,「她把龍環還給你了,這下事情就能圓滿結束了,雖然她的遭遇令人同情,現在璽元兄也去世了,我們就別再提過去的事,再說她終究是魔教的人,我們雷家堡是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媳婦兒,岳兒,你親口同意要娶妍馨為妻,可不能再三心二意了。」
「我相信雷大哥他不會的。」喬妍馨趕忙幫他說話。
「你看人家都一直在替你說話,能娶到妍馨是你的福氣,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他遞給兒子一記警告的眼色。
喬逸中在一旁插嘴道:「你將來要是辜負我姊姊,我也不會饒過你。」
「逸中,別胡來,雷大哥不是那種人。」她一味的袒護。
他刮著臉皮取笑,「姊姊都還沒過門就猛替夫婿說話,娘,您看姊姊這是不是就叫女大不中留?」
「哈……」在場的人除了雷岳奇全都笑開了。
「逸中,你……」她羞得跺腳嬌嗔。
喬夫人展顏一笑,「那麼後天我們就動身回杭州,再晚怕時間會太趕。」
「那就這麼決定了。」雷氏夫婦說。
喬逸中忽地斂起笑意站起身,說:「侄兒還有個要求,懇請伯父、伯母將魔教妖女交給我們帶回杭州。」
第十章
「什麼?」
「這妖女是害死我爹的兇手,我非帶她走不可。」他要在父親的墳前殺了她,以慰父親在天之靈。「請伯父、伯母成全小侄的心願。」
雷岳奇深邃的眼一沉,「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血債血還。」他冷冷的說。
「那天所有的人都親眼看見喬伯父是自盡的,你憑什麼要她血債血還?」
喬逸中嗤之以鼻,「若不是她的蕭聲亂了先父的心神,他又為何會自盡,這全是她一手引起的,難道不該要她償命嗎?姊夫,你就要成為喬象的女婿了,你不為岳父報仇也罷,還一心的袒護兇手,你究竟把家姊置於何地?」
「我是就事論事,不要把它和你姊姊混為一談。」
「依我來看,你分明是對她餘情未了。」他不滿的說。
喬妍馨低聲叱責,「逸中,夠了!不要再說了。」
「岳兒,這事你也別管了,就交給你爹處理就好。」雷夫人出聲緩和僵局。
「雷伯父,您的決定呢?」喬逸中又問。
雷伯航猶豫片刻,管玉簫的身份特殊,殺了她就是擺明了和「閻宮」作對,他正愁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
「這事讓我再考慮一下,明天再給你答覆。」他必須慎重的處理這件事。
喬妍馨走向雷岳奇,討好的說:「雷大哥,逸中年紀還輕,說話難免沖了點,我向你道歉,你可別跟他計較。」
他勉強扯出個笑容,「我不會怪他的。」
「對了,雷大哥,你今天有沒有空,能不能陪我出去買些東西?」她要多找些機會和他單獨相處,才能多瞭解他。
雷岳奇揉揉太陽穴,一臉歉意,「對不起,大概昨晚喝得大多,我的頭很痛,想先去睡一會兒,姑娘家的東西我也不懂,不如找婷兒陪你去吧!」
「可是,雷大哥……」她對著他離去的背影輕叫。
他刻意的迴避刺傷了她,他們就要成親了,為什麼他對她還是如此生疏客氣?喬妍馨難過的紅了眼眶。
※ ※ ※
又快過完一天了嗎?關在地窖裡讓她忘了令夕是何夕。
他們到底預備怎麼對付她呢?
或許懾於「閻宮」的威名,雷家堡的人也在大傷腦筋吧!其實要殺要放都無所謂,她也不在乎,仇人死了,支柱也跟著消失,似乎再也找不到理由活下去!
喀啦!
這麼晚了有誰會來?難不成他們打算來個夜審,趁夜深人靜時偷偷把她殺了,好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透過昏黃的月光,隱約看清來人的五官,竟是雷岳奇。
「你該不會睡不著覺,專程來找我聊天的呢?」她的嗓音在夜晚轉來格外的沙啞嫵媚,可惜此刻的他沒心情陶醉。
他氣她到這節骨眼還有心情尋他開心,「快跟我走!」
「去哪裡?」她雙腿乏力,只能靠在他身上。
「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能聯絡到你的部下,要他們馬上趕到雷家堡外接應。」雷岳奇沉聲的說。
管玉簫愣住了,「你要放我走?」
「該死!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趁大家都睡著了,我送你出去。」他連拖帶抱的扶她往前走。
她心情一陣澎湃,微哽的問:「為什麼要放我走?」
「我沒辦法像你那樣絕情,我這人就是傻,就算你不愛我,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你死。」雷岳奇自嘲的說。
「我這一走,你的家人一定猜得出來是你放了我,你要怎麼跟他們交代?」她寧願他氣她、恨她,也不要他對她這麼好。
「那是我的問題,不要再拖延了,快點走!」他又催道。
管玉簫才走了兩步,兩腿就砍掉了,「我……走不動,你不用管我了。」
他索性將她打橫抱起,三步並兩步的奔出地窖。
在月色的掩護下,雷岳奇帶著她一下子就竄到前院,就在快到大門口時,條地燈火通明,十多支火把陡然包攏過來。
「我果然沒猜錯,你真的打算救這妖女。」喬逸中和其他人早等在一邊,就等著他現身。「我本來還希望自己猜錯了,想不到你的心裡還是只有她,你就不顧我姊姊的感受了嗎?」
喬妍馨眼光幽怨的瞅著他,「雷大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是已經答應要娶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