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哥?」喬妍馨試探的喚。
他咕噥的說:「玉簫,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又是她?事到如今,難道雷大哥還忘不掉她嗎?妒意霎時全湧進喬妍馨的胸腔內,所有人都以為雷大哥認清她的欺瞞和利用後,便會把心全放在自己身上,不會再有所眷戀,可是顯然都錯了,他仍然無法將她從心底剔除,那麼自己還有機會嗎?
「雷大哥,你應該愛的人是我,為什麼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呢?我是你的未婚妻呀!」她在床頭坐下,牽引著他的手放在頰邊摩挲,「只要你肯回頭看,一定會發現我比她更適合當你的妻子,雷大哥,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醉得一塌糊塗的雷岳奇似乎聽見了什麼,霍地緊握住她的柔夷,努力的撐開眼皮,「玉簫,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你真的來看我了……玉簫,這世上我……只要你、只要你……」
「不要再叫她的名字了。」她嫉妒欲狂的喊。
他眨著醉濛濛的眼,小心翼翼的詢問,「玉簫,你生氣了?不要……不要走,留下來陪我,不要生……我的氣,不要不理我……我保證乖乖的……陪我……留下來別走……好嗎?」
「我不是她,雷大哥,你張開眼睛看清楚。」她淚眼凝注的搥打他。
「不要哭……我不會再強求……你愛我,但是讓我……愛你好嗎?」他摟緊懷中柔軟的嬌軀,輕聲的哄著,「不要哭,我不逼你……」
喬妍馨下頷一緊,抹去了殘餘的淚水,無論如何她都不放棄他,她做下了今生最重大的決定,動手卸去了孝服,脫得只剩下一件兜衣,然後輕巧的鑽進被褥內,與他相擁而眠。
第二天,兩人同床共枕的情況被來探視兒子的雷夫人瞧見了,緊跟著也驚動了其他人,為了給喬家一個交代,雷、喬兩家的婚事已沒有借口再拖延下去。
當雷岳奇清醒之後,得知自己酒後亂性犯下的錯誤,沒有異議的點頭應允婚事,那神情平靜得嚇人。
※ ※ ※
喬妍馨在地窖外停下腳步,她偷偷的拜託雷莞婷順利的拿到鎖匙,瞞著所有人私自來見管玉簫,目的就是要求她高抬貴手,不要再纏著自己的未婚夫不放,鼓足了勇氣後才開了鎖……
「是你?真是沒想到,你是來為父報仇的嗎?」管玉簫一臉嘲謔。
不可否認,她的確美得驚人,即使被囚禁在此,發未梳、衣未換,那冷凝、高傲的姿態,仍讓她週身閃耀著絕艷的光芒,喬妍馨不得不承認這點是她永遠也比不上的。
「怎麼站那麼遠?我現在柔弱得像一隻螞蟻,就算你想殺我,我也無力反抗,靠近一點,既然來了就別怕。」她笑得很輕鬆自在,完全不像被囚的模樣。
喬妍馨吞嚥一下,「聽我娘說,你……算起來應該是我表姊。」
「那又如何?」她挑眉問道。
「表姊,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不要再破壞我和雷大哥的婚事了。」
管玉簫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你跑來攀親帶故就是為了要我別纏著雷岳奇?真是好玩,有本事你就去抓牢他,求我做什麼呢?」
「除非你答應不再引誘他,不然我不會相信的。」她急切的說。
「就算答應了又如何,我隨時可以改變主意,只要我勾一勾手,保證雷岳奇還是一樣乖乖的跟我走,現在你還那麼堅持想聽嗎?」
喬妍馨驚慌的叫道:「你不能這麼做,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就要成親了。」
「喔?」
「我沒騙你,昨晚雷大哥他……喝醉了,和我……」她臉頰潮紅的垂下粉頸,小聲的說:「……和我相好了,可是我一點都不後悔,雷大哥酒醒之後便說他願意負起責任,和我拜堂完婚。」
管玉簫臉色飄忽不定,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是嗎?那麼恭喜你們了。」
她甜美的笑容就像即將出嫁的小姑娘,「希望表姊到時候可以撥冗來喝我們的喜酒。」
「你真的想請我?」那含笑盈盈的艷容令她提高警覺。
喬妍馨為之語塞,「我……」她想收回也來不及了,原本只是想來向情敵炫耀的,卻反過來被她的話制住。
「你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吧?」那嘲笑的眼神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
她窘紅著臉,「嗯,都……說完了。」
管玉簫取下腕上的龍環,「這東西還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了,還有……幫我轉告雷岳奇一聲。」
「要說什麼?」她如臨大敵的問。
「就告訴他,我和他從此兩不相欠。」他們終究不適合在一塊,沒有她,他會過得更好,管玉簫心中如是想。
喬妍馨接過原就屬於她的龍環,有它在,心裡著實踏實了點。
「你放心,我會將這句話轉告給他,那……我走了。」
地窖又再度陷入黑暗,也掩去了管玉簫心碎欲裂的神情。
這場遊戲她並沒有贏。
※ ※ ※
大廳上眾人正在商討著婚體的種種事宜,因為喬璽元剛過世,惟恐好事多磨,於是決定先將雷岳奇和喬妍馨的婚事辦妥,另外一對等三年守喪期滿再舉行。
喬夫人剛經歷喪夫之痛,為了兒女的婚事,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欣鳳,這些事就多麻煩你張羅了。」欣鳳是雷夫人的閨名。
「都是自己人不要這麼客氣,你回杭州之後還有很多事要忙,這些事就交給我來辦,妍馨,你有什麼意見嗎?」雷夫人轉向未來兒媳婦兒。
喬妍馨羞答答的搖頭,「沒有,但憑伯母作主。」
「還叫伯母,該叫娘了。」雷夫人這句話讓所有人會心一笑。
她紅暈滿頰,細聲細氣的喚:「娘。」
「呵……好,岳兒,你呢?有什麼意見嗎?」
雷岳奇人坐在那兒,心卻不知飄向何方。
「岳兒?」雷夫人又喚。
他的魂魄這才歸位,回到現實,「沒有。」
在眾人眼中,那蕭索的表情根本不像快當新郎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