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鬼火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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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幽冥眼中的光芒倏地大熾,形成漂亮弧度的薄唇卻有著噬血的殘忍,「一場猛烈的大火把他燒成一具焦屍了。」他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左頰的三道抓痕,心想,這是她留下的,所以他也該略微回報一下,如此才算公平嘛。

  焦……屍?!倪葉盼受到頗大的震撼,虛軟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她跌坐在地毯上,臉色是一片死白。

  一具焦屍?她睚眥欲裂地瞪著面前猶如魔鬼一般的男人,「你根……根本不是人!」她憤恨地握緊拳頭,就連指甲已深陷掌心也不覺疼痛,因為她恨不得即刻就將他碎屍萬段。

  幽冥對她的心思瞭若指掌,也毫不客氣地滅絕她所有的希望,「只怕你沒有那個能耐可以將我碎屍萬段。」

  倪葉盼緊咬著下唇不說話,雙眼充滿了怨恨。

  她是出生在香港黑社會數一數二的大幫派——翔龍館中,但是她對於幫裡的所有事務完全不懂,她厭惡為了地盤打打殺殺和勾心鬥角,也看怕了人們永無止境的貪慾。

  她只想當個平平凡凡的上班族,這難道也是奢求嗎?自己要的不多,只是想當個平凡的普通人罷了,但是命運卻奪去她唯一僅有的親人,逼得她不得不放棄一切、放棄平凡的夢想來為爸爸報仇……

  見狀,他又道:「在黑社會中打滾的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打打殺殺的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老頭也應該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這是很公平的。」

  就如同他以殺人為業,一個案子動輒就得賠上數十條的人命,他絲毫不放在心上,人命之於他只是商品,他不在乎陌生人的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唯一在乎的就是那—些和他—起出生人死的夥伴和火氏一家,他可以為他們付出性命而不皺一下眉頭。

  或許他的觀念十分奇特,令人無法接受,不過那又何妨?他就是他,他是旁人眼中的死神,是來自幽冥地府的索命使者。

  「你父親也曾經殺過人,當然也會有人要報仇啦!」幽冥瞟了她一眼,「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不是想離開這裡嗎?如果你能憑藉本身的力量走出這個宅子,那麼我就讓你離開。」

  聞言,倪葉盼無法置信地望著他。他真的要放過她,讓她離開?難道他不怕她將來會對他不利?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如果你現在不殺我,將來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她說得斬釘截鐵般,覺得畢竟殺父之仇是不共戴天的,即使必須賠上自己的性命亦在所不惜。

  聞言,側立一旁的海倫不禁為她捏了把冷汗,認為她這樣的挑釁行為無異是自找死路。

  「我的話還沒說完。」幽冥慢條斯理地開口,完全不把倪葉盼的宣戰放在眼底,「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一旦你走出這個宅子,要再接近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他的住處可不是飯店能夠任人自由來去的。

  她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若想取他的性命就必須要能接近他的身邊。

  「另外,屬於我的權利,我必定會行使。」他指的是要她成為他的女人那件事。「現在你可以考慮是要選擇離開,還是留下。」

  倪葉盼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來。姑且不論她此刻是否有足夠的體力走出這幢宅子,畢竟—旦走出這幢宅子也就代表自己將更難報仇雪恨了,所以,她只能選擇留下。

  幽冥懶洋洋地瞄瞄她後,起身說:「看來你已經作好選擇了,嗯?」

  「我要留下。」她堅定地說出。

  幽冥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瞟了瞟一片狼藉的地毯,「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收拾殘局。」而後,他便旋身離開,待走了好一段距離後,他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海倫。」

  海倫本想攙扶倪葉盼上床休息,順便整理—下地毯上的碎玻璃,這下只好作罷。

  此時的倪葉盼仍是坐在地毯上,一動也不動,因為剛剛她已經將體內僅存的力氣用盡,所以這會兒別說整理地毯上的碎玻璃,她就連站不站得起來都還是個問題。

  不過,她的眼睛透射出堅定的光芒,不同於她軟弱無力的身體。首要之務,她必須先養好身體,然後才能夠一步一步朝目標邁進——她要殺他。

  ∽  ∽  ∽

  才一走出房間,幽冥便瞧見提著小提琴倚牆而立的柴耘了。「想念我?」他的表情也在一瞬間褪掉了原先那令人打顫的冷漠。

  柴耘沒理會他的調侃,逕自正經八百的道:「這樣子不好吧?」

  「嗯?」幽冥不解。

  「你們剛剛的談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這樣子玩命不好吧?」他不認同好友的作法。

  搭上他的肩,幽冥又是那一貫吊兒郎當的態度,「這麼看不起我的能力,你認為我會栽在裡面那個女人手中?」

  「小心點總是比較好。」柴耘認為他是吃飽了撐著,才會拿自個兒的性命開玩笑。

  「親愛的,我知道你很擔心我的安危,為了你,我會好好保重自己的。」他唱作俱佳的道。

  柴耘不賞臉地拍開他的手,「正經點。」

  幽冥頗是無奈地攤了攤手,「那樣多無趣呀!更何況你早該習慣我啦!」

  推開那一張愈湊愈近的俊臉,柴耘正色道:「你不應該要求人家用身體來報答你,畢竟你早不打算娶她為妻,就不該佔有她的身體。」

  翻翻白眼,幽冥忍不住嗤了一聲,「是她求我救她的,我向她索取報酬沒什麼不對啊?」

  「報酬可以是其他東西,並不一定非得要……那可是做丈夫的權利。」他可是個道道地地超八股的道德家,堅決反對婚前性行為,所以他和頭號花心大蘿蔔農夫從沒對盤過。

  幽冥又翻了翻白眼,「請問你是那女人的誰呀?幹麼為了她的貞操打保衛戰?」他可真服了柴耘了,搞不好她自己都沒這麼在乎。

  柴耘認真地道:「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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