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失望了,心裡的期望落了空,但她還是有自覺自醒的能力,既然大衛不能對她的感情有所回應,那麼她就該學習踩煞車,不讓自己繼續沉淪。只不過效果好不好卻是讓她自己都憂心的事。
"絮芳,其實你也不必太愁眉不展,或許你未來的丈夫可以讓你一見鍾情也說不定呢!""怪了,當初是誰一直慫恿我起來反抗的?怎麼這會兒又轉了論調?""我是看既然木已成舟,挽回不了,當然只能換個角度勸你了。""什麼木已成舟?!別亂用成語。""好啦!別惱了!今晚要不要去俱樂部再換個對象玩一玩?"張若雅撥了撥一頭蓬鬆的髻發,興致勃勃的邀約著。
"敬謝不敏。""你說的?那我走了!祝你明天有個天雷勾動地火的'相親'。"該死的!還在消遣她!
在張若雅急忙閃人時,一本筆記簿隨後扔上門板,何絮芳氣唬唬的叨念著,搞不惜這女人到底來攪和什麼?扁了扁嘴,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呀?!
不但一句安慰的話都沒,反而老是在玩她。
"經理!"門外突然擠進一堆職員,何絮芳納悶的抬起頭來望著,一時以為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怎麼了?你們幹嗎?!""聽說經理要結婚了?而且還是董事長的命令?""真沒想到經理一個新時代女性竟會是遵循父母之命結婚的。""你怎麼會乖乖聽命呢?""就是呀!簡直讓人跌破眼鏡。"每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讓何絮芳當場綠了臉。她一直隱藏這件事,怎麼這會兒大家都知道了?會是誰說的?!
腦袋瓜霎時閃人一個人影。
"張若雅!"天殺的!這個大嘴八婆!
遠遠聽見咆哮聲響起,張若雅吐了吐舌,快速閃人電梯裡,悠閒地離去了。
何東銓明明交代她要好好打理自己,好給對方一個美好的第一印象。但像是故意唱反調似的,又像是為了給對方一個大壞的印象,何絮芳特意醜化自己的形象。
原本就清秀的面容被一副特大的黑眶眼鏡遮掩大半,還故意畫了黑眼圈。連一向烏黑柔順的秀髮,今天也一反常態,顯得有如稻草般凌亂。
當然,當何東銓瞧見女兒這副德行時,真是氣得快抓狂了!
"你到底在搞什麼呀?!竟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將她拉到餐廳的角落,何東銓實在氣得快腦溢血了。但對方隨時都會到來,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爸,我哪有呀?為了今天,我昨晚興奮得失眠了一整夜,所以早上黑眼圈都跑出來了。為了不讓人瞧見,我特地戴上眼鏡想遮蓋住呢!""閉嘴!你以為我不曉得你在玩什麼把戲嗎?!沒用的!這婚事是講好的,改變不了啦!"何東銓氣得伸手想拿下她的眼鏡,卻被急急的叫喚住。
"何董!你們快來呀!對方來了!""爸,你挑的女婿來囉!"何絮芳提醒著,然後一溜煙離開父親,不讓他壞了自己刻意的偽裝。
在桌前坐定,雙方的介紹人拉里拉雜說了一堆,無非是誇讚男女雙方有多優秀,聽得何絮芳都快打起瞌睡了。
反正這樁婚事早就定下了,又何須在此刻再特地的美化彼此,那不是多此一舉嗎?無聊的挪了挪那可笑的鏡框,何絮芳始終意興闌珊,遲遲沒有抬起頭來看對方。因為她一點興致也沒有。
直到介紹人說的話語裡出現他的名字,何絮芳才愕然的抬起頭來。
她當然驚訝了!"夏澤堯"這三個字對她而言不是陌生的呀!
當她對上男方的眼神時,頓覺一陣天旋地轉,何絮芳差點因為太過震驚而昏倒。世上不可能有這樣巧合的事吧?!
怎麼她未來的丈夫竟會是大衛?!
"大……大衛,怎麼會是你?!"匆忙的拿下眼鏡,何絮芳顯得有些目瞪口呆,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老爸挑的人選竟會是大衛。
但,這讓她在驚慌之後開始感到慶幸。
她是那麼喜歡大衛,而命運之神竟如此美妙的將她和大衛牽起了姻緣線,怎不教人驚歎萬分?!
相對於她的驚喜,夏澤堯則蹙緊了雙眉,因為任何人瞧見她那深黑的眼圈恐怕都難以招架。
這女人可真醜呀!
這是夏澤堯腦袋裡惟一的想法。
"你們……認識?"何東銓不可思議的問著女兒,今天應該是他們頭一回見面,怎麼兩人早已認識了?"對……對呀!上回在禹合公司裡遇見過他。"何絮芳趕緊搶在夏澤堯開口前解釋道,不敢讓父親得知真相。
"這麼巧呀!看來你們倒是有緣。這下子你應該不會抱怨我幫你做主的婚姻了吧?"聽著自己女兒的說辭,何東銓不疑有他,反而開心的笑了出來,因為既然他們認識在先,那麼這樁婚事應該就不會起波瀾了。
"何小姐曾抱怨嗎?那麼我是不是不該強人所難?"夏澤堯清淡的說,卻讓何絮芳緊張的叫出聲。
"不!我先前不知道是你!大衛,你明知我對你--"猛然住了口,何絮芳尷尬的低垂下頭,臉色早已紅成一片。
她真是太過心急了!一見到是大衛竟然開心得忘了該有的矜持。或許是被驚喜沖昏頭了吧!因為這真的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她未來的丈夫是大衛呀!
多日來的煩躁瞬間變換成無以倫比的喜樂。她在乎的男人、她惟一的男人,就要成為她的丈夫了!怎不教人欣喜若狂叫。
只是……她竟然將自己醜化成這副樣子,真是糗大了!
偷偷瞧著夏澤堯臉上的神色,何絮芳不難看出他的不豫。
怎麼了?他不高興看見她嗎?他失望對象竟是她嗎?或許吧!畢竟當她對著他說出告白時,大衛並沒有任何反應。而且當他發現自己即將娶進門的妻子竟曾加入色情俱樂部,他的心裡恐怕是嫌惡的吧!
即使他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是她的惟一,但以男人的尊嚴來看,他還是會介意她曾出入俱樂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