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女人那套教他魂飛魄散的一流功夫,陳彬感到全身燥熱極了,腳程不禁加了,他已是迫不及待。
將惹得他全身滾燙的女人匆匆塞入車內,陳彬繞過車身---他知道離這裡百尺之處有家汽車旅館。
陳彬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正打算低身鑽入車內時,他的雙肩卻在這時讓人給鉗制住。一股蠻橫的使力將他扯離車身,街道的景物在下一秒倏地由他眼前消失---他的頭被一層黑布罩住。
突發的狀況根本來不及防範,再加上他今晚又喝了不少酒,反應遲鈍了許多,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遭對方給架入暗巷裡。
「不想挨揍的話,就閉上你的嘴。」沙啞的男聲令車內尖叫的女人猛地伸手摀住自己不聽使喚的嘴,盈滿懼意的眼在男人的恐嚇聲後,更是不敢有所逾矩地直瞅著車門外地面上那雙黑鞋。
要是自己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他們……他們會不會挖去她的雙眼……
陳彬的女人索性閉起雙眸,眼不見為淨,明哲保身。女人緊挨身後的車門,手裡的皮包教她緊抓在胸口,遠處傳來的物體碰撞聲與細弱的哀嗚,讓她滿是脂粉的臉泛起一陣蒼白。
仿如過了一世紀之久,一讓悶聲讓女人受驚地張開了眼---是打得不成人形的陳彬,他猶如破布娃娃被扔進車內。
「這只是個小小的教訓,你要再敢對龍老大的人動一絲歪念,那麼---下一次就不只這樣。懂嗎?哼!」
零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車內的女人這時才驚慌地朝叭在方向盤上的男人靠去。「彬哥,你怎樣了?」她扶著陳彬的肩,陳彬軟趴趴的身軀順勢往後倒,掛在車座上,後腦仰枕在突起的軟墊,臉是儘是鼻青臉腫、慘不忍睹!
血絲從他嘴角溢出,惹得女人又是一陣驚呼。「天啊!彬哥,你在流血,快!我送你去醫院---」
「不……必,回……回……回我的……住處……你……你載……我……回住處……」字句艱難地由陳彬青腫的嘴角擠出,他抓過女人手裡的面紙,張嘴吐了口血水,血水裡有三顆被打斷的牙齒。
該死!那群王八羔子,還打斷了他的鼻樑!他媽的!姓龍的,我和你是卯上了。顧芯,我會跟你好好算這筆帳的,你等著!
陳彬手裡染紅的面紙被他揉成一團,狠狠地丟出車窗外,他探頭朝街道又吐出一口鮮紅的液體。
你給我等著!陳彬陰狠的眼光射出兩道森冷肅寒的---殺機!他會報復的。
第七章
僅容兩車身而過的狹窄彎道,在離彎道一公里之處的前方,猶如飄浮在半空中的白點正以高速疾駛而來。
飛身似箭的跑車眨眼間已來到彎道前方十公尺處,無視路旁的警告標誌,駕駛者踩在油門上的右腳沒有半點的遲疑,仍保持著相同的姿勢。
一道刺眼的光線倏地劃亮幽暗的車內,未曾減速的跑車,猛地對上迎面駛來的計程車。無可避免的,兩車在彎道內以千鈞一髮之勢擦撞而過。一陣刺耳的金屬碰撞聲猛地劃過天際,之後伴隨的是緊急煞車聲、甩門聲音,及連串的髒話……
驚心駭膽的擦撞,讓手握方向盤的駕駛者渾沌的腦袋頓時清醒了幾分。跑車要命的車速減慢了,照後鏡裡那對漂亮的眸子在望了車後面,此刻立在車旁氣得跳腳、揮手指著自己咒罵的男人一眼後,兩道似新月的柳眉擰起---
該死!那老傢伙真把她灌得有幾分醉意。冷凝按下車窗,讓子夜的晚風冰涼她發熱的雙頰。
她探頭朝車窗外深深吸了口氣,沁人心脾的冷空氣夾帶著一絲雨後的濕潤,令她又清醒幾分。
雷鳴那傢伙已醉得不省人事了吧?冷凝一手探向她發疼的頭皮,放下她挽起的發,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雷鳴這傢伙打她主意已久,而她總是欲迎還拒之態,所以他對她是又愛又恨,卻也苦於無從下手,對付這種色急心切的男人,只要自己在後頭推上一把,魚兒就會乖乖上鉤的;所以她隨意編了一個「藉口」,替姓雷的製造個「機會」,在他面前佯裝自己酒意不好、不勝酒力,終於,老魚上鉤了。姓雷的整晚皆眉開眼笑的一直替她和自己倒酒,老魚是入甕了,可是,她沒料到患心臟隱疾的老傢伙酒量這麼好。不過,最終她還是達成目的,將他灌醉,但自詡酒量不差的自己也已……
前面的道路突地在她眼前一分為二,冷凝心驚地踩下煞車,身子因作用力俯在方向盤上,冷凝瞪著空寂的車道,「該死!」她懊惱地低咒一聲。
若是讓忍瞧見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豈不是讓他有機會糗她一番。想起忍嘲弄的笑臉,冷凝不覺打起精神,等暈眩感稍退,她油門一踩,跑車如離弦的箭,疾射而去。
* * *
十五分鐘後,冷凝來到忍指定的地點「環宇科技」地下室,一間二十坪大的密室。
將取得的「資料」交予忍後,冷凝在忍濃眉微揚的同時,她讓忍沒有開口的餘地,旋身迅速地邁出那間設備精密的小房間。
半小時後,一輛車速近百的保時捷跑車來到大廈前。跑車發出一陣驚心的煞車聲,倏地又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然後以稱不上慢的速度,滑向路旁。
車子毫無後顧之憂的走法,想不出事實在很難,果然,「砰!」一聲,白色的車尾筆直地撞上銀色的車頭,在空曠的街道是發出一記不算小的噪音。
該死!後頭什麼時候停了一輛車?冷凝擰眉低咒地下車。
銀色車頭的大燈已被撞出裂痕。還不算太糟嘛!冷凝站挺身子,視線隨意地拋向銀色車身。
咦?冷凝一愣。奇怪,這輛車……怎麼這麼眼熟?好像……冷凝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奈何此刻景物在她眼底已是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