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著,別走!江雨濃嬌斥一聲,這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怎能就此放棄?
但她才跨一步,李琰的守衛就向她圍攏過來,她眉一挑,冷冷地道:「怎麼?李琰,你想殺我滅口?」
「別誤會,今日事機敗露,等下次機會吧!」李琰心想日後還用得著她,於是佯裝微笑,安撫道。
她瞇起眼睛,其實一點也不相信他,他們會合作只是彼此利用而已。
「差一點……我就能報仇了……」她聲音陰芬。
若非翟雲,她這次就得手了!她決定回去找翟風,要他早點將他妹妹帶離安樂王身邊。
「放心,還會有機會的。」李琰露出陰險的笑容。
江雨濃沒吭聲,奮力躍上屋頂,纖細嬌小的身影沒入黑夜。
李琛和翟雲一行人就這麼奔回了王府,李琛中了迷藥,驚動了王府裡所有的人,趙奇忙著扶他到喚雲居,並叫來古大夫。
翟雲憂心地跟到他房外,被趙奇擋下,他把今天的事都歸咎於她,因此不客氣地說:「你下去吧!翟畫師,有你在,王爺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太子暗算!」
這句重話把翟雲的心打入地獄,她黯然地垂下肩,轉身走開。
她忽然發現,愛上李琛根本是件嚴重的錯誤……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幾步,她想起了意欲置李琛於死地的江雨濃,心中仍不解,名妓雨瓏改為何要取李琛的性命?是什麼樣的恩怨讓江雨濃看著李探的眼神會這麼深惡痛絕?
「翟雲!翟雲有沒有回來?」房裡忽然傳來李琛的大喊。
她站定,一顆心卜通跳個不停。
「王爺,翟畫師很安全……」趙奇連忙道。
「叫他來!我要見他廠李琛繼續怒吼。
趙奇又從房裡衝出來,看見她,冷硬的臉拉得更長。
「進去吧!王爺想見你……」該不會這小子對王爺下了什麼藥吧?否則王爺怎麼會如此在意他?執著的程度甚至比對女人還強烈……
翟雲快步進了房,只見大夫手忙腳亂地壓著李琛,立刻來到床邊幫忙。
「王爺,我在這裡,您別亂動。」她溫柔地勸著。
李琛的眼前全是一片扭曲,頭暈聰得厲害,但他的意識仍有大部分清醒著,一聽她來了,便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整個人才放鬆。
「翟雲,你沒事吧?」他喘著氣,張大眼睛,卻無法看清她的臉。
「我沒事,您放心,讓大夫幫您看看。您現在覺得怎麼樣?」她拂開他前額紊亂的髮絲,擔心不已。
「覺得熱……胸口熱……但身子冷……」他蹩著眉說。
「古大夫,這是什麼症狀?」她急急地問。
「這只是一般迷藥,我開個解方給王爺吃就沒事了。」古大夫不疾不徐地寫下藥方,差人去熬藥。
「這樣就行了?」 她仍然不放心。
「別緊張,王爺平常經常吃『天山綠露丸』保身,身體的抗毒性強,那點迷藥只會讓他昏睡,不會傷身的。」大夫笑著安慰她。
「是的……我不會有事的……」李琛也開口道。他什麼驚濤駭浪沒見過。這點小小迷藥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不久,小廝端來湯藥,李琛喝下後就沉沉睡去。但他的手始終扣住翟雲,她有些尷尬,怕下人們看見會說長道短,畢竟她現在可是個「男人」哪!
古大夫卻只是淡淡一笑,對她說:「你就留下來陪陪王爺吧!」
「是。」她偷看了趙奇森然的臉一眼,曝慌地應著。
「叫個丫環來伺候王爺比較好吧?女人總是細心些。」趙奇不太同意大夫的話,王爺的傳聞已經夠多了,要是再和這個春色山人搞在一起,一些不倫不類的曖昧消息搞不好又會被傳得甚囂塵上。
「能讓病人安心最重要,不是嗎?」古大夫笑了笑。怎麼這些粗人全都眼拙,這位春色山人明明是個俏生生的姑娘,大家竟然看不出來?
「是的。」趙奇不再反對,王爺的身體重要,等他好了,他再和他談談翟雲的問題。
「王爺可能會有些奇怪的反應,他若醒來,給他喝點水就沒事了。」古大夫叮囑道。
「是,我知道了。」她點點頭。
夜已深,忙了一陣子,眾人皆退去,只剩下翟雲陪著李琛。她趴在床沿,細細地以目光描繪著他俊美的輪廓,不知不覺,心更為他著迷了。
她怎麼會遇上他的呢?太不可思議了!一個貴為王爺,一個則是個市井中的畫匠之女,無差地別的距離,要不是被誤以為春色山人,她或許永遠不可能認識他……
春色山人哪!事情全都因他而起,他究竟是誰?真的是哥哥翟風嗎?
沉睡中的李琛測了個身,正好面對著她,劍眉微蹩,緊閉的眼睫把那雙帶電的眼瞳遮住,使他整張臉看來不再凌厲迫人,反而有種少年特有的清爽與稚氣
她將他看得更加仔細,讓他的模樣深刻地烙在她的芳心,她要好好記住他,好讓自已將來對他的思念不會變得模糊。
一想到日後可能會在思念他的日子中度過餘生,她就心痛得想哭。她心裡清楚,他要是知道她是冒牌的春色山人,必定會大發雷霆,搞不好還會宰了她!
以他的脾氣,她相信他會這麼做……
唉!她該如何來善後呢?就這麼逃走嗎?那根要怎麼辦?
就算逃,她真的逃得了自己對他的思慕嗎?
老天!為什麼要讓她遇見他,又愛上他呢?人的心,難道無法由自己掌控嗎?明知是條危險的情路,一樣義無反顧!
自怨自艾地想著一大堆問題,水氣更加濃重地鎖住她的眼眶,她垂下眼瞼,淚珠便自眼角潛然滑落……
「為什麼哭?」岑寂中,李琛突然冒出聲音。
她嚇了一跳,抬起頭,原本沉睡的李琛不知何時已轉醒,正盯著她,眼神專注而清澈。
「王……王爺,您醒了!」她連忙站起,頓了頓,又問:「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
「好。」他看來沒什麼異狀,只是黑瞳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