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寧苑好難過。
「寧苑,你想想。你被抓了,她應該會擔心煩優才是,可為何你額娘一點兒都不擔心,反而要幫助我這個劫持他女兒的賊人?」
「這……」經他這麼一說,寧苑也才發覺這事的蹊蹺。
對呀!她娘又不認識少臣,為何要幫他?
「懷疑了吧?」他掬起她的小臉對著她說,「不是我要跟你吵,實在是你一聽見你額娘要幫忙,就亂了主張。」
「但我還是不相信我額娘會……」
「她或許不會,但喬爾泰就有可能利用她,是不是?」
這也是韓少臣最大的疑慮之處。不管他那個無緣的娘究竟有沒有意思幫他,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嗯……可我……」她偎在他身前,帶著撒嬌的語氣說道:「可我想額娘。」
「那你就不管我了嗎?」韓少臣直睇著她那張迷惘無助的嬌顏,溫柔的話語是那般的令人悸動。
「我不會不管你的。」她認真地說。
「如果你真執意回去,我不勉強,因為跟著我,你也只是受苦而已。」他心疼地撫著她柔荑上這陣於為了學廚藝而被熱油濺傷的疤。
「嗯……我不在乎。」她絲毫不虛假地表示。
「跟著我是很苦的。」他認真地提醒她。
「我說過我不怕。」寧苑緊抓住他的手,「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有句話不是說……呃……說……」
見她想了半天說不出來,他問:「說什麼?」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愈說俏臉愈紅,害臊得直往他懷裡鑽。
「寧苑,你的意思是--」他心底有著陣陣雀躍。
「那你呢?你願意嗎?」那如夢般的呢喃緊扣著他的心弦,讓他難以拒絕。
就讓他解開所有道德的束縛吧!他並不想離開她,如果真要這樣才能擁有她一輩子,他寧願墜入地獄深淵,一個人承受未來永遠的苦痛。
「我……當然願意。」他點頭道。
「我好開心,那……我們現在就成親好不好?」一抹淘氣的笑容淺淺漾在寧苑的俏臉上。
「這……你確定?沒有父母祝福,這樣太委屈你了。」雖不能認同她的父母,可他實在不捨得見她如此寂寥地完成終身大事。
「沒關係,我不想讓你為難,反正成親是我們兩人的事不是嗎?」她輕輕笑說,嬌容上儘是溫柔的笑容。
「寧苑,如果……如果有天你發現我……」唉!這話讓他該怎麼說呢?
「發現什麼?」她睜著一雙璨眸,望著他那沉悶的表情。
韓少臣深吸口氣,以沙啞的嗓音說道:「沒什麼,我想是我多慮了。」他還是決定自己承擔這個痛苦。
「哦!」雖不明白,但樂天的她也不想多問,「來,我們這就成親。」
「什麼?」
不等他弄明白,寧苑已經將他帶到一旁的空地上,拉著他一起跪下,雙手合十地向上蒼禱告。「小女子喬寧苑與韓少臣以天地為證、日月為憑,就此成為結髮夫妻,從今後相互扶持、永不離棄。」
她先磕了下頭,然後拉了下他的衣袖,暗示他隨她一塊兒行禮。
韓少臣先是遲疑了下,最後還是敵不過她那雙充滿希冀的眼與嬌俏的笑容,與她一塊兒跪天拜地、夫妻交拜,算是完成簡單的儀式。
「嗯……從現在起,你我已經是夫妻了。」她一雙炯熱的目光緊緊鎖住他的視線,也同樣緊扯著他的心。
「嗯!」韓少臣想努力穩定自己那顆飄忽不定的心,從此一心一意地愛著她。
「那今晚算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羞覦著雙腮,她欲言又止。
「寧苑!」
那天他是喝了些酒,帶著濃濃的醉意,可現在……現在他沒喝酒,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我不行……」
「你--你那天可以……為何現在……」她低垂著腦袋,小手緊抓著裙擺,這種事由她開口,實在羞人極了。
「寧苑,我--」他煩躁地爬爬頭髮,心底沖蕩著無所適從的激流。
「少臣!」
「反正就是不行,你非得這麼急嗎?現在你那個阿瑪都快追來了,你居然還想著那回事!」他心亂不已地衝口而出。
「為什麼這麼說?你不愛我是不是?」心頭一陣晃動,一股心酸的情緒突然如狂潮沖刷過她的心。「想想方纔的一切全是我強迫你做的。可你若不愛我,可以拒絕我,不用哄我呀!」
「我不是--」
「你不要再說了!是我太卑賤了,以為一場沒有任何人證婚的婚禮會讓你承認,是我太傻……我……」
索愛的話語說出口,卻得不到他的回報;況且,今天是新婚夜,他居然不想……這真是她太心急了嗎?
「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因為我很煩、很鬱悶,所以我沒心情!」韓少臣霍然對她大喊出聲。
「我懂了!」她抹了抹淚,「剛剛那個婚禮你就別當真了,就當是我們玩的一場幼稚遊戲。」
說完,寧苑便頭也不回地往回狂奔,將一臉懊悔的韓少臣給關在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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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韓少臣一行人仍是沒有依喬福晉的意思前往「水苑居」,而是依反方向繼續逃亡。
小康傷重未癒,沿路是由蕭焰背著他前進,而寧苑則抱著她心愛的毛毛,將小臉擱在它毛絨絨的背上,可事實上,她只是想借由這動作藏住她頰上的淚。
「格格,您累了嗎?」小倩見寧苑的步子愈來愈慢,不禁擔心地問。
「我沒事。」她拭了拭汗,當一回頭見到面無表情的韓少臣時,心頭又驀然疼了起來。
「要不要小倩扶著您?」
「不用了。」寧苑走向小康,拿出手絹為他拭拭汗,還柔聲問道:「你好些沒?還撐不撐得下去?」
她的溫柔軟語聽在韓少臣心底卻是異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