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直接告訴她啊!」
「她都不記得了,告訴她有什麼用?」
「那麼,就一直埋藏住往事,以後再也不要提!」
「萬一她想起來了呢?她和我的關係一定會瞬間惡劣到極點。」
「別把事情看得那麼複雜。小珩是性情中人,她如果真的愛你,這個事實就不會動搖她的心;反過來說,若她覺得愧對於你,她自然就會離開你。這個情況應該由她來做選擇,不是你!」龍昕不喜歡事實被蒙蔽,這只會造成更多的遺憾。
「我先把陳志華的事解決,再幫她找一個心理醫師來做催眠治療。」方祖易離開飯桌,點上一根煙。
「老實告訴我,祖易,你真的愛她嗎?」
方祖易無法回答。靳珩讓他心動、毫無理由地挑起他的慾望,但在慾望的背後,他不能肯定那是不是真愛!混雜著報復、悸動、快感和慾火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他也不知道。
「這件事先擱著吧!我今天有件事要你去辦。」他轉個話題讓自己鬆口氣。
「什麼事?」龍昕皺皺眉。
「我要你的人到台灣去一趟。這裡有詳細內容。」
他遞上一份計劃書。
龍昕看見一份針對股市所做的預測分析,低笑道:「你是不是想對陳志華做什麼?」
「一個小小的懲戒。」方祖易冷笑。
「當心他反撲。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壞胚子。」
「放心。經過我的佈局,他在商場和他的黑道老大前將永無立足之地!」
望著方祖易冷峻的側臉,龍昕才發現,他實在是個令人膽寒的對手,與他為敵是最愚蠢的。或許,這正是龍太爺要他跟著他的原因。
只有與他為友,才能消弭他帶來的威脅!
商界的大老都認定了方祖易的優異天賦和地位,現在,這個商場的金童會不會栽進丘比特的遊戲之中?
他拭目以待。
第八章
陳志華一張漲成紫紅色的臉直盯著與證券交易所連線的電腦畫面,因上頭不斷下跌的數字驚駭得不知所措。
他不能置信向來在股票市場無往不利的他會栽了個大跟頭。一星期前,他們大量買進三家風聞即將飆漲的電子公司股票,內線消息說這三家公司將與國外某家電腦公司合作開發新的記憶體,未來三年的營業額成長率是百分之六十。
這種暴利哪能錯過?
於是,他立刻將這則可靠的消息透露給資助他炒作股票的投機集團,撒下大筆鈔票,全力搜購三家電子公司的股票,企圖大撈一筆。
但是現在,看著畫面上三支電子股一路下滑的指數,陳志華的背脊霎時冒出冷汗。
提供給他「可靠消息」的人並不可靠!他被耍了!
他撥了電話給在交易市場的眼線,想質問他為何賣給他這等會出人命的消息。
「小洪在嗎?」
「小洪兩天前辭職了。」
「什麼?」拿了他好處,又誕了他的錢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
「他到哪裡去了?」他又問。
「不知道。聽說出國去了。」
好個潛逃的叛徒,他真會被他給害死!
「最近傳聞要飆漲的三家電子股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一問三不知。
陳志華憤然掛了電話,把一肚子怨氣全都出在電話上。
這下真的玩完了!幕後的老闆要是知道這筆錢全都葬在他的手裡,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行動電話在此時響起,活像是催命符。
「喂?」顫巍巍的聲音洩漏了恐懼。
是黑道大哥親自來電!死了!
「大……大哥。」
「你有種!敢用我的錢耍我?」
「不!大哥,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您啊!」
想當初他在外頭花天酒地,老爸充其量只能給他背景,真正罩他的便是這位黑幫的龍頭老大。
「那三支電子股的事你是從哪裡聽來的?你知道因你錯誤的情報所造成的損失,就算抬出你老爸也吐不出來!」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但我沒想到我的內線會擺了我一道!這些年來我和他合作無間,可稱得上生死至交——」
「哼,生死至交抵不過一張鈔票!」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他會背叛我……」
「經我們的調查,你和小洪交易的戶頭在前兩天從香港匯進一大筆錢,我想,他是被人收買利用了。」
「會是誰?我在證券業中並沒有得罪人啊!」誰會想整倒他?
「仔細想想,你最近有跟誰給怨?」大哥的聲音很不爽。
「我……」陳志華腦中頓時靈光一閃,想起最近僱人狙擊方祖易的事敗露了。難道——
「給你七天把錢弄回來!否則,殺了你餵狗都還難消我的怒氣!聽到了沒有?」
「是是!我會想辦法——
電話被切斷,他的低聲下氣懸蕩在空氣中。
難道會是方祖易這個中國洋鬼?
以他的實力,的確有可能操縱股市的變化和收買人故意放出假消息。
陳志華氣得一掌拍在桌上,惱火地將資料丟向電腦螢幕。
方祖易不只破壞了他接掌長興集團的計劃,還讓他在父親面前抬不起頭,永遠被逐出家門,榮登總裁寶座的美夢因此落空。這筆帳他還沒跟他算,他竟敢再度向他挑釁?
只怪上次聘來的三流殺手取不了方祖易的狗命,只傷到他的秘書,而他卻毫髮無損。
秘書?陳志華眼睛一亮。
靳珩清麗的嬌容候地浮上心中。方祖易那個漂亮動人的女秘書!
或者,他該查查他們的關係。說不定那個女人能幫他從方祖易身上敲回更多的錢!
陳志華邪邪地笑了,為他想到的好點子興奮不已。
新仇加上舊恨,他可不會輕易饒了名聲顯赫的「Doctor方」。這一回,他一定要整死他!狠狠地整死他!
靳珩的傷一天天痊癒,按理說應該精神愈好,可是,每個人都看出她的委靡和憂鬱。
方祖易在前天飛到美國去了,把她丟給龍昕和鳳姨,也沒有說去做什麼、何時回來,對前些日子的那一夜不願多說,又回復了原有的冷毅,對她,再也沒有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