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觀按住她的手,淡淡地說:「別算了,我不信這個。」
「信不信都成,但你今晚別接任何案子。」雀利兒知道自己雖稱不上是個算命高手,但她對攤在眼前有關冷觀的牌勢感到心驚。
「為什麼?」幻夜神行踱過來問道。
「就是別接嘛!」雀利兒低下頭,面有難色。
「把你算的說出來聽聽。」幻夜神行說。
「是個奇特又危險的牌。」雀利兒把牌往桌上一丟,興致全沒了。
「多奇特?多危險?」冷觀倒是毫不在意。
「愛與死亡同時顯現,說得白一點,有可能為愛而死。」雀利兒有點發愁,這會兒她還真希望自己算得不准。
「愛?你算錯了,雀利兒,我這個人怎麼會和愛扯上關係?」冷觀幾乎要笑出來了。
「可是這牌……」雀利兒想解釋。
「如果靠幾張牌就能決定人的未來,那人生還不什麼意思?」幻夜神行輕描淡寫地想化解她的不安。
「但我用這副牌幫雷掣算過,一次就算出他紅鸞星動,很準啊!」
「那可能只是湊巧。」冷觀拍拍她的肩,一點也不在意。
「但……」雀利兒還想說什麼,就被一陣陣的音樂聲打斷。
有客人上門了。那陣音樂聲是靈力俱樂部大門的門鈴,曲名正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雀利兒更加坐立難安,這個時候會是什麼客人上門?
突然,與樓下電腦連線的螢幕上顯示出四個人的代號,那表示客人正在選擇誰來幫他執行任務。
半響,「銀雪」的燈亮起,把雀利兒嚇了一大跳,這會是什麼該死又湊巧的徵兆呢?
「不!冷觀,你今天絕對不要接這個案子!」她有不好的預感。
「雀利兒,冷靜點,我連委託內容是什麼都還不知道呢。」冷觀不清楚她在怕什麼。
「答應我,不管內容是什麼,都別接!」雀利兒再次警告。
「這樣不符合規定,雀利兒。」冷觀說著便走向門,要去見樓下的委託人。
「冷觀……」雀利兒才跨出一步就被幻夜神行拉住。
「這是我們的工作,雀利兒。」他提醒她。一旦被選上,若沒有特別的原因,是不允許換人的。
雀利兒回頭看著桌上散置的撲克牌,其中一張代表死神的鬼牌正令人怵目驚心地翻開,她的心情便逐漸掉入了谷底。
她真不該算這副詭異的牌的!不該……
走到樓下,冷觀意外的在寬敞的大廳裡看見了一個手裡抱著泰迪熊的小男孩。
清秀、可愛,端著一張早熟又聰明的臉孔,小男孩看起來約莫七歲,單獨一人,卻沒有半點侷促和慌張。
他會是委託人?她在心裡納悶,眼光瞄向總管。
總管朝她點點頭,肯定了她的疑惑。
「內容。」她問道。
「他沒說,他一進門就先指定你了。」總管聳聳肩,對這不尋常的特例也感到不解。
冷觀走到男孩面前,慢慢蹲下來。「你要買什麼希望?」
小男孩看著她,黑亮的眼中有一抹難以察覺的驚喜。
「你就是銀雪?那個叫作冷觀的銀雪?」他慧黠地審視著她。
「嗯。」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電腦上又沒點出她的本名。
「那麼,請你救救我爸爸。」他倏地拉住她的手。
「你爸爸?」冷觀既詫異於他的「希望「,又驚覺他的小掌心竟比她的手還要冷。
「是的,我爸爸,他就要有危險了!如果他死了,我就活不了!」小男孩哀求地道。
「危險?什麼危險?」
「被殺!有人想殺我爸爸……」
「你確定?」她半信半疑。
「當然。所以我才來這裡找你們幫忙。」他仰起小臉,煩惱地道。
「等等,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冷觀發覺小男孩看起來很面善,但她想不起來曾在哪裡看過類似的五官。
「我聽人家說的。靈力俱樂部賣任何希望,不是嗎?」他手裡抱著泰迪熊,直視她。
「嗯。你為什麼一進門就選我?」這小男孩竟找得到路進入靈力俱樂部,冷觀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因為我喜歡你的代號。」他笑了,嘴角有兩個酒窩,非常可愛。
「我的代號?」
「是啊!『銀雪』聽起來就有純潔清淨的感覺,好像眼前會出現一片片銀色的雪花,亮晶晶。」
她站了起來,不再細究他孩子氣的浪漫,「說出你的希望吧,你要我做什麼?」
我爸爸會有三次致命的危險,請你替他排除這些就好了。他認真地說。
「你如何知道你爸爸將有三次危險?」這不合邏輯,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就是知道。」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不先警告你父親?」
「我爸爸根本不聽我的話。」他頹喪的低下頭。
他說的這些話聽起來有些漏洞,但是冷觀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小男孩學大人皺了皺眉頭。
「買希望是要錢的,小朋友。」她盯著他。
「我知道,我現在存折裡有一百萬元,夠不夠!」小男孩認真地點點頭。
「你哪來那麼多錢?」她懷疑地問。七歲的小孩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存款?
「我爸爸給我的。如果你能救我爸爸,你要任何尾款我爸爸一定付得起。」小男孩彷彿對靈力俱樂部的規矩瞭解得十分透徹。
「哦?」冷觀怔了怔,她發覺這孩子應該不只七歲,瞧他字字清析的說話方式,早熟得驚人。
「怎麼樣?你願意接嗎?」小男孩用期待的眼神看她。
冷觀看看總管,想起了雀利兒的話,心裡難免對今晚的案子有點疙瘩,可是,看著眼前小男孩滿臉祈求的神色,她實在狠不下心拒絕。
沉吟了片刻,她終於道:「就一百萬,至於尾款,我希望你或是你爸爸給得起我要的東西。」
「啊!沒問題的!」小男孩高興的跳起來。
「把你爸爸的次料告訴我。」她不否認,小男孩雖然來得突兀,但她對他卻有著莫名的好感。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