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如挨了一記般,定在原地,他的離去真的帶給舒靜這麼大的痛苦?痛苦到她寧願選擇消失?
「不!她不會消失的,我要去找她!」他首次失去冷靜地低喊。
「你找不到她了,我就是她,你還不明白嗎?」舒嫻也大叫。
「她就算在地獄裡,我也會找到她!」他目露凶光,伸手對著舒嫻喝道:「睡吧!」
「你……不能……」舒嫻猝不及防,被他的力量擊倒,昏睡地倒下。
他毫不遲疑地進入她的夢境,找尋著舒靜的芳蹤。
她的夢比以前更暗了!黑不見底的信道不知通向何處,他穿梭在蕭條的空間,四處都沒有舒靜的影子,連她的氣息都徹底消失。
她真的不存在了嗎?
這個想法讓幻夜神行戰慄一下,難道他就這樣失去了她?
不!不可以!是她喚醒他的心,如今她一走了之,教他如何還有勇氣去面對即將破繭而出的另一個自己?
「舒靜!」他忍不住大聲呼喚。
回音在夢境裡迴盪,這時,舒嫻冰冷的笑聲跟著傳來。
「叫也沒用,她聽不見你的,她已經長眠在我的體內,不信,你看!」舒嫻從黑暗中走出,攤開雙手,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透明人形與她交疊在一起,但那人形卻閉著眼睛,不聞不動。
幻夜神行倒抽一口氣,那是舒靜!沉睡不醒的舒靜!
「我沒騙你吧?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你殺了我她也會死,她的命就是我的命……哈哈哈……」舒嫻仰頭大笑。
舒靜和舒嫻已成一體?
不!他不願見到這種景象!他要舒靜!他只要她!
「舒靜!醒來!醒來啊!」他衝向前,抓住舒嫻的手臂拚命搖晃,只為喚醒心愛的人。
舒靜沒有響應,那幽然沉睡的模樣令幻夜神行又驚又急。
「你說是黑羽森把你們弄在一起的?」深沉的憤怒刺激著他,他體內的暴戾因子已慢慢覺醒了。
「是的,你要找他嗎?」她揚起下巴。很好,這樣她不用等三天就能將他帶回去換解藥了。
「他怎麼會知道你的存在?」可疑的人物,為何他覺得黑羽這個姓聽來很耳熟?
「因為他是個夢的研究者。」
「夢的研究者?」他倏地一凜,想起了十多年前那個用盡千方百計要研究他的瘋狂男人!沒錯,他就姓黑羽!
搞半天,原來是舊識。
「他對你也很有興趣哦!」舒嫻在他面前走來走去。
「是嗎?」
「不瞞你說,他想見你,要我帶你去他的研究室一趟。」
「他要見我?」他緊皺眉心。
「是的,當他知道你是幻夜神行時,興奮得兩眼發光,他要我三天內帶你去見他,否則……」她頓了頓。「否則我和舒靜這副身體就會毒發身亡!」
「他在你身上下毒?」他一驚。
「是啊,所以如果你不想讓舒靜變成遊魂,最好跟我走。」她哼笑一聲。
他被這整件事引發了怒火,黑羽森居然用這方法來威脅他,而舒靜……舒靜也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一想起這些,殺機就在瞬間爆發!
「好,我也挺想念他的,帶路!」他陰沉地笑了。
十多年前他放過那個黑羽森,這一次,他會要了他的命!
第八章
當幻夜神行和舒嫻來到黑羽森私人醫院的九樓研究室,黑羽森早已等候多時,他面對著高大俊逸的幻夜神行,一時之間難以將他和十多年前的少年連接在一起。
「你是幻夜神行?」黑羽森訝然道。當年的少年殺氣重重,但眼前的男人則溫文爾雅,怎麼看都少了點剽悍。
「是的,聽說你在找我?」幻夜神行雙手插進口袋,淡淡地微笑。
「你變了……」黑羽森審視著他。
「是嗎?」
「當年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黑羽森有點失望。
「你希望見到什麼樣的我?」他冷笑地環視週遭冰冷的儀器。
「更狂暴,更憤世嫉俗,更……令人膽戰……」黑羽森激動地說。
舒嫻聽得睜圓了眼,以前的幻夜神行難道不是現在這樣子?
「那個我造了太多孽,被我封住了。」他斜靠在計算機旁的桌沿,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
「那太可惜了,我要研究的是那一個你!」黑羽森熾烈的目光盯著他。
「我得事先警告,釋放那個我是件非常可怕的事。」他點燃煙,惻然一笑。
舒嫻發覺他有點不一樣,那聲調、姿勢,似有一種山雨欲來的趨勢……
「呵呵呵!我從來不知道可怕兩個字怎麼寫!」黑羽森嗤笑著。
「哦?那麼,我會教你!」他出其不意地抓住黑羽森的衣領,森然地說。
「你……」黑羽森根本沒看見他移動,微驚地看著驀然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瞳。
「我要舒靜!把她還給我!」他一字一句地說。
「不可能了!她已經被舒嫻吸收了!」黑羽森強自鎮定,他沒想到幻夜神行溫和的外表下依然藏有震人的力量。
「是嗎?就算不可能,我也要你把她變回來!」他手一扯,反手將他左手反折到背後。
「啊呀!」黑羽森痛嚎一聲,連忙大叫:「舒嫻!」
呆立的舒嫻想到解藥還在黑羽森身上,立刻出手砍向幻夜神行的後頸,大喝:「放開他!」
幻夜神行輕輕一閃,回身揚腿就踢,但一想擊中舒嫻等於讓舒靜受傷,又硬生生收了回來。
看出他猶豫的黑羽森隨即命令:「用力攻擊他,舒嫻,他不敢動你的。」
舒嫻也知道他的顧忌,拚命朝他的身體出拳,他一一檔下,卻不敢回手,這簡直和舒靜對打一樣,讓他心驚膽跳。
黑羽森明白舒靜和幻夜神行之間關係非比尋常,於是靈機一動,打開計算機,把計算機記憶中舒靜的聲音叫出來,仿真地喊著:「幻夜!別打了!幻夜!救我!」
「舒靜?」幻夜神行震了一下,回頭一看。
黑羽森則在這時以強力電擊棒刺向他的身體,他渾身一陣痙攣,扶在桌旁,仍以靈力與電流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