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鴻達冷笑地盯著報紙上對他們不得的報導,他一點都不在意,杜家父女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他想要的東西遲早還是會乖乖地進入他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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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報紙隨著早餐送到雪揚的面前,送來的人不是方騰,而是一個不苟言笑、身材中等的男人。「你是……」雪揚見過他,知道他跟方騰是一夥的,但她想更進一步知道這個人能不能用錢收買,救她出去。
「我是下人。」黑全毫無表情。
「你一定是為了錢才跟著那個方騰的吧?我願意付你十倍的薪水,還外帶一百萬的零用錢,只要你放了我。」她眼中燃著希望。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她從小聽到大的至理名言。
「小姐……」黑全搖搖頭,轉身要離開。
「不夠是嗎?那五百萬!」她繼續加價。
「小姐,錢不是萬能的。」黑全用眼尾瞄她,嘴角不屑地揚起。
「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不是嗎?」她再一次搬出杜家雲的治家名言。
「那是庸俗之見!」黑全冷冷地道。
「你這個呆子!只要你放了我就能有五百萬你還不願意?跟著一個綁匪能有多大的前途?他一定是缺錢才會綁架我,同理可想,他也沒有多少錢可以付給你……」
「只要拿你來換,就不只這個價錢。」黑全一語說中重點。
雪揚登時噤聲不語。是啊!她是肉票,拿她來向她父親勒贖的話,肯定不只五百萬。
我真是個呆子!雪揚鼓著肋幫子瞪著小茶几上的早餐和報紙,情緒霎時又降回谷底。
「請用早餐。」黑全慢慢退出去,悄聲得像個隱形人一樣。
雪揚毫無胃口地盯著鮮奶和三明治,對三天來千篇一律的早餐噁心極了。以前在家都是天天變換菜色,擺得滿桌的中、西式早餐讓她選用,而今看見這種粗食,簡直是存心要餓死她!
既然吃不下早餐,她乾脆拿起報紙隨意翻看,原想打發時間,沒想到一打開就在第三版的角落看見鄭逵安摟著一人陌生女子的照片,上頭還寫著一堆他因不堪記者追蹤而揍人的事。
雪揚的心猛地被揪痛了一下,鄭逵安在她心中是風度翩翩的紳士,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報上還寫他不顧未婚妻的死活,午夜流連聲色場所尋歡作樂,而他身邊的女子正是香港有名的酒國之後蔣青蓉。
難怪錢晴芬要她看報,原來鄭逵安的花邊新聞還真不少!雪揚怔忡地看著報上的鄭逵安,覺得他和她認識的那個白馬王子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差太多了……
一種被騙的感覺悄悄浮現,她的心也隨著亂成一團。
方騰在這個時候踱了進來,看見她埋首在報紙裡,兩交疊地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冷笑道:「如何?精彩吧?」
聽見他諷刺的話,她臉色蒼白地抬起頭,杏眼瞪得幾乎著火。
「你拿這份報紙給我看幹什麼?」
「讓你知道你『親愛的』未婚夫對於你的失蹤有什麼感想。」滕峻命令要讓杜雪揚認清鄭氏父子的為人,這件事比把她綁在他身邊要難得太多了,他想,或許從這些報紙雜誌下手會容易些。也幸好鄭逵安的緋聞讓他自曝其短,省得他費心。
「哼!記者們最喜歡胡亂猜想,亂寫一通。」雪揚得替自己扳回面子。
「無風不起浪,難道你還看不清鄭逵安的為人?」
「他是個君子。」雪揚無法相信報上寫的,她拒絕承認自己的眼光太差,更不相信父親會介紹這種痞子給她當丈夫。
「君子?如果他是君子,世界上就沒有小人了!」方騰冷嗤一聲。
「我未婚夫的為人如何,和你綁架我的目的應該無關吧?」雪揚戒慎地看著一臉取笑的方騰。
「的確,你想嫁雞嫁狗都不關我的事,只是,萬一你父親不想付錢贖你,連你的未婚夫也不肯救你時,我得先想清楚要怎麼頓時失去價值的你……」
「住口!」雪揚被他激怒得站起身來,把手中的報紙丟向他的臉。
方騰一手擋開散落開來的報紙,依然閒適地坐在沙發上,冷笑道:「我原本很好奇你怎麼可能會答應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鄭逵安在東南亞一帶是個惡棍,他的狠辣比起他父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像這種惡名昭彰的敗類,居然打扮得衣冠楚楚,再加上幾聲甜言蜜語,就能釣上一尾鑲金的美人魚,可見他要釣的對象只不過是個沒有大腦的千金小姐,虛榮膚淺,眼光太差。」
「你說夠了嗎?我是虛榮膚淺,是沒眼光,只要我高興,我愛嫁給乞丐誰又能管得著?」雪揚惱羞成怒,對於鄭逵安,她和他只交往一個月,她是對他傾心,那又如何?報紙上幾個大字就要她否定自己的感情呈?
「你難道對你父親和鄭家聯姻的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有這麼愚蠢的女人嗎?被賣了還高興地替人數鈔票。
「我從來不過問我爸的事。」她將臉轉向一旁,恨恨地道。
「到底你是怎麼被養大的?身為杜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你真的一點自覺都沒有?」方騰愈說愈有氣。杜雪揚甘願被當成無知的千金小姐是她笨,他何必替她操心?
「這需要什麼自覺?反正什麼事都不會改變。」在雪揚的觀念裡,她的世界就是這樣了,寬裕的財富讓她對人生沒有什麼冀求,不缺錢,不缺什麼,只除了愛情。
「你哪來這種殺千刀的觀念?要是有一天杜錯企業倒了,或是你一無所有時,你想,你會變成什麼模樣?」這個笨女人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啊?
「倒就倒了,反正我媽給我的錢也多得用不完。」她毫無感覺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