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劫婚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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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我說過,我對錢沒興趣。」方騰看見她的血沿著手指滴下,臉色一變。

  「那為什麼要抓我?我……」她身子一晃,覺得頭好暈。

  方騰急忙上前抱住她,心中像被什麼揪住一樣扯痛。「快跟我回去,你得先把傷口治好。」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綁架我!救命……」她用僅存的氣力大聲呼救,但巷子裡的路人就像全聾了一樣,沒人理她。

  方騰雙眉一攏,氣得一把握住她的肩前後搖晃,「你這個呆子!你想逃走也不需要用這種蠢方法啊!笨蛋,你是我見過最笨的笨蛋。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死人的?你以為你的血比別人多嗎?」

  「你……」是她神智恍惚還是真的?她竟在方騰眼中看見不捨。會嗎?他嘴裡罵得難聽,可是他卻關心她?

  「回去!這條街是祥和會館的地盤,沒有人會幫你的。」方騰抱起搖搖晃晃的她往巷底走去。

  「祥和會館?你是……祥和會館的人?」雪揚很想好好想清楚,她明明聽過祥和會館的字號,但是,為什麼大腦重得什麼也想不起來。

  「是的。」方騰盯著她漸漸失去光彩的臉,胸口驀地像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疼得發慌。「喂!醒來!不准昏迷!你給我醒來!」

  他不要她像瑾之一樣離開!他要她好好活著,只要她活著。

  雪揚抵擋不住驟現的疲憊,在方騰結實的懷裡,她困頓的心找到了安穩的倚靠,頭一偏,終於失去了知覺。

  方騰緊緊地擁住她,大步將她抱回董叔的店。

  這一刻,他已分不清楚他的焦慮是因為她長得像瑾之,還是……還是有了其他連他也無法解釋的原因。

  雪揚昏睡了兩天才醒。一醒來,又看見別墅裡熟悉的天花板,以及那個古典吊扇,她瞪大眼睛發了好幾秒鐘的呆,有點迷惑先前割腕逃走的事到底是在作夢還是真實的。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把她的思緒帶回現實,她轉個頭,就看見方騰正閉著眼睛,仰頭靠在一張椅子上沉睡著。

  他在這裡幹什麼?雪揚大吃一驚。她怎麼可能沉睡得連有人來到她身邊都不知道?而且,方騰雖然對她的企圖不明,但多日來並沒有騷擾她的行為出現,而現在——他在她床邊到底想做什麼?

  雪揚伸手想拉起薄被,一動手,左腕處就疼得她眉心緊蹙,她舉起手一看,手腕間纏著彈性繃帶,裡頭透著淡淡的草藥味,讓她恍然明白,割腕的事並不是一場夢!

  只是,她腦中殘留的印象到方騰將她追到後就中斷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已毫無記憶,不過,依手上的包紮看來,那個老庸醫還是用他那一坨可怕的黑泥替她上藥了。真噁心!她皺皺眉,盯著左手腕上的繃帶,懷疑那老頭是否真的有牌醫生。

  雖然她對黑泥沒有啥信心,不過傷口上隱隱泛著清涼感倒讓她不得不承認這中藥還是具有療效。

  原來不只人不可貌相,連東西也一樣!

  輕輕歎了一口氣,這次的綁架倒是讓她開竅了不少。

  她的眼睛從手腕慢慢移到方騰剛俊的臉上,對他這個人突然好奇起來。如果沒有記錯,她好像在錯倒前聽見他說他是祥和會館的人。

  祥和會館!香港最神秘的組織,由五大家族組成,分別掌管不同的行業,幾乎可以壟斷整個香港的經濟。聽說,這個組織由五個叫什麼麒麟的男人主掌,五個都長得英俊瀟灑,器宇軒昂……

  那麼,這個方騰會是五人之一嗎?

  雪揚在香港長大,當然聽過祥和會館的名稱,只是她並不太在意與自己不相關的人事物,所以對祥和會館這個組織的認識也僅止於此而已。報章雜誌偶爾會刊出五行麒麟的照片,然而,她對這些媒體訊息通常沒什麼興趣,自然不會去留意。倒是方騰不凡的氣質以豚與祥和會館的關係讓她玩味不已,她好想弄明白他的來歷和背景,想多知道他一些事……

  她偷偷地把方騰看了個仔細,從他眉宇清朗的寬額到直挺的鼻樑,以及那張性感優雅的唇……老天!雪揚這才吃驚地發現,他原來長得這麼好看,比起鄭逵安的俊美,他狂恣與慵懶兼容的清逸反而有種特殊的魅力。

  這幾日來,她除了煩躁還是煩躁,又老是被他的言詞氣得沒有細心留意他的臉孔就將他歸類於惡人狂徒。現在,她屏住呼吸,將她徹徹底底地看個清楚,心中頓時沒來由地急劇跳動。他真的一點也不像個壞蛋,壞蛋不會有他那種深邃又痛苦的眼神,更不可能因為她的一道傷口就如此擔心地守在一旁……

  是擔心吧!所以他才會在這裡守著她?這樣的臆測讓雪揚更加惶亂,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知道她愈來愈不討厭他了。

  悄聲地移坐起身,被子挪動的窸窣聲極為輕微,但還是吵醒了方騰。

  他幾乎是反射動作地倏地睜開眼睛,右手探進後腰藏槍處,待他看清了醒來的雪揚時,才鬆了口氣,撥了撥頭髮,低問道:「醒了?傷口還痛不痛?」

  她搖搖頭,心想,怎麼有男人的頭髮能夠黑亮得讓女人自歎弗如?方騰的頭髮垂肩,與他頎長魁偉的身材和習慣性的黑衣裝扮不僅不衝突,反而更相得益彰,把他豪邁不羈的性格襯得相當出色。

  「怎麼了?」大小姐變成啞巴了?她明明傷的不是嘴巴,怎麼這下子變得這麼沉默?方騰從沒見過她溫順的模樣,此刻見她長髮披在肩後,小臉迷惘而深思,不禁緊張起來。

  「你真的是祥和會館的人?」她問道。

  方騰一怔,才點點頭,沒有否認。「是的。」

  「祥和會館是香港財勢最大的組織,你們沒有理由綁架我才對。」她又說。

  「沒錯。」方騰蹺起腿,雙手交抱住膝蓋。

  「那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要毀了我的婚禮?」她現在已經沒有當初被帶走時的痛恨,不知道是怎麼了,她對與鄭逵安的婚姻已有了戒心,不會再盲目地崇拜那個對她有所圖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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