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陶意謙,大步走到俞曉淨面前大罵:「吵死了!叫他安靜,不然我會先把他宰了!」
俞曉淨嚇得臉色慘白,抱緊哭得更大聲的兒子,輕柔地哄道:「噓噓,別哭了,爸爸就快來了……」
「媽的!還哭?」孫長容被煩得頭痛欲裂,氣得伸手就要將孩子搶過來,陶意謙見狀立即閃到他身旁,架開他的手,斥道:「你想做什麼?他只是個小孩子而已啊!」
「你又是幹什麼?我討厭孩子的哭聲,想修理他,怎麼?你敢阻止我?」他指著陶意謙狂叫。
「你敢動他們母子,我就殺了你!」她好後悔做了蠢事,就算再恨滕峻,也毋需害了俞曉淨。
「呵!你翅膀真的硬了,敢對我這麼說話?告訴你,我能養你六年,也能隨時要你的命,你最好想清楚。」
「你讓我覺得噁心!」為何她明知孫長容是壞蛋還要繼續聽他的指示?她這次真的清醒了。
「你說什麼?」孫長容大吼。
「你女兒說得對,你是個變態!」她再也忍不住了。
孫長容似乎對「變態」兩字特別敏感,一聽之下,臉色丕變,朝門外的兩名少年大喝一聲:「給我殺了她!」
少年們猶豫了一會兒,一時之間不太能接受殺害同僚的命令。
「你們杵著幹什麼?我要她死,現在!」孫長容高聲鬼叫。
這時,樓下傳來幾聲槍響,震住了孫長容,他忙不迭地衝出房間跑下樓,赫然發現兩名「精兵團」的少年倒地不起,而另一名則一手被滕峻手抓住,腦門被槍抵住,痛得叫不出聲音。
「黑帝斯!」他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
「好久沒動動筋骨了,有點退步了。」滕峻冷笑地踢開少年,手裡拿著搶來的槍把玩著。
「你果然來了!」孫長容見他一襲長杉飄逸,風采絕倫,整個人再度興奮起來。
「人呢?」滕峻大方地在古老沙發上坐下,蹺著腿。
「把人帶下來。」孫長容向樓上兩名少年吩咐道。
半晌,俞曉淨抱著兒子從樓梯走下來,身後眼著陶意謙。
滕峻抬眼看著俞曉淨,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沒事吧?曉淨。」
「還好。」俞曉淨總算吁了一口氣。滕峻出現,表示丁翊一定也在附近。
滕峻的視線掃過陶意謙,如刀的眸光直刺人她的心臟。她只覺得渾身一顫,立刻別過頭去。
「你千方百計把我請來,到底想怎樣?」滕峻一改在祥和會館的端正模樣,嘴角喻著邪氣的笑容,看著孫長容。
「我要你跟我回美國。」孫長容的美夢還沒醒。
「憑什麼?」槍像玩具似前在他手裡旋著。
「如果你不答應,我會現在就殺了你們的人,而且,明天一早讓你的事見報。」
「這種事對我而言都構不成威脅,你就憑這些想拴住我?」滕峻站起來,意到孫長容面前,伸手攬住他肥厚的肩,像好兄弟般輕拍他的背。
孫長容被他的舉動弄傻了心神,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且?我好好的麒麟王不當,跑去美國當個黑道殺手,這種虧本生意誰會做?你說是嗎?」滕峻整個重心都掛在孫長容身上,手上的槍不知不覺停住,直抵他的背心。
孫長容乍然回神,對背後的槍不以為意。「你不敢殺我的,我身上還有你要的資料,那是有關黑帝斯這個人的身世背景,以及與惡魔少年們在一起時幹下的所有勾當。只要我有個萬一,我在美國的律師不僅會公開這份資料,還會對祥和會館提出告訴……」
「你應該能瞭解我對你的心意,我可以給你天帝的百分之五十股份作為酬勞,而且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這……」他愕然地結舌。
「如果我要你死呢?」滕峻的口氣已漸漸轉變。
孫長容說不出話來了,滕峻眼中的殺機讓他感到害怕。
「曉淨,帶寶寶出去。」滕峻朝俞曉淨說。
俞曉淨點點頭,往大門走去。
「站住!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離開。」孫長容怒道。
「在我們的地盤上大呼小叫的,又是經過誰的允許了?」方騰的聲到人也到,後院的人一定被他擊倒了。
「難得有這麼想死的人敢到祥和會館的地盤撒野。」林劍希手裡握著槍,緊跟在後。
「曉淨!」丁翊衝進門,一看到俞曉淨和兒子,立刻將他們緊緊抱住,深情摯意溢於言表。
「丁翊!」俞曉淨偎在丈夫的懷中,眼眶內淨是驚嚇過後的淚水。
陶意謙看見這一幕,忽然羨慕起這種相愛的真情。
「你們……」孫長容沒想到自己的「精兵團」這麼不堪一擊,登時刷白了臉。
「我也不為難你,明天中午之前別再讓我看見你待在香港,否則我就不能保證你能不能活著離開香港!」滕峻下了驅逐令。
站在陶意謙身邊的兩名少年知道再無勝算,乾脆將槍丟到一旁。
孫長容頹喪地垂下肩膀,但心裡依然燃著熾烈的火苗,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滕峻瞄了一眼陶意謙,忽然一把將她拉過來,滿臉怒氣地說:「至於你,你得跟我走了,你的罪我可不會輕易饒恕!」
「放開我!」她掙扎地想從他身邊逃開。
「你得為你的愚行付出代價,陶意謙。」滕峻不待孫長容有所反應,用力將她拉出大門,轉頭向丁翊他們說:「你們先回去,我有事要和她談談。」
俞曉淨見他目光惡狠,不禁開口替陶意謙說情,「滕峻,別太為難她。」
滕峻一怔,拉沉了臉,招來一輛計程車,帶著陶意謙往太平山而去。
「他不會對她怎麼樣吧?我從沒看滕峻這麼生氣過。」方騰有點擔心。
「你該擔心陶意謙會不會對滕峻怎樣,她一直想殺了他。」林劍希反駁道。
「她綁架我老婆和小孩,我倒希望滕峻替我揍她一頓。」丁翊的氣尚未消除,口氣裡全是怨恨。
「丁翊,別這樣。」俞曉淨偎在他臂彎中,拍著他的胸口要他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