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啐笑,不再胡思亂想,低頭專心地吃麵了。
* * *
「就是這裡?這裡就是秦若懷的住處?」江醒波靠坐在黑色轎車後座,盯著對街那棟只能用「殘破」來形容的公寓,冷冷地問著司機。
「是的,在這棟公寓三樓。」司機回答。
「寫意這幾天就住在這裡?」他又問,眉心的直紋不斷增加。
自從訂婚宴那天鬧完場之後,潘寫意就沒回家,他從潘父那裡得知,原來她這幾天都和秦若懷混在一起。
嘖!還以為她只是故弄玄虛,抬出同性戀這種無聊的戲碼,為的只想嚇走他,沒想到卻似乎真有其事……
「是,潘小姐這五天沒回家,正是寄住在這裡,而且和秦若懷兩人一同上下學,據我打聽,她們真的很親密。」
「住了五天,兩人很親密……」一想到潘寫意和秦若懷兩人不成體統地在裡頭相親相愛,江醒波的火氣就再次狂燒。
他不是嫉妒,他是生氣。
不該是這樣的!
這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尋尋覓覓了這麼久,難道他要找的竟是一個只愛女人的新娘?
這該死的太可笑了!
畝在腿上的五指怒握成拳,他的俊臉蒙上了寒霜。
「學校呢?她們兩個在學校也這麼……要好?」他不禁又問。
「是的,她們同班同學用『如膠似漆』來形容她們兩個。」司機又報告。
「如膠似漆?」聲音從他的齒縫進出。
兩個女人有什麼好「如膠似漆」的?太亂來了!
他江醒波的妻子可不能是這種性別錯亂的女人。
絕對不行!
陰鷙地瞇起雙眼,在心裡衡量著該怎麼處理這件事,這時,公寓大門打開,秦若懷和潘寫意一同走了出來,他定眼一看,臉色陡地更加陰沉。
原來潘寫意緊扣著秦若懷的手臂,有說有笑地半偎著她,看來就像正和情人打情罵俏似的。
「跟著她們。」江醒波冷冷地下令。
車於緩緩地跟在她們身後,短短的幾十公尺街道,對江醒波而言卻有如幾百公里。
眼見她們的身影更加靠近,他再也按捺不住,命司機撥電話給潘家,要他們即刻前來將潘寫意帶回去。
不到十五分鐘,一輛高級轎車便突然停在秦若懷和潘寫意身邊,兩名男子下車,不由分說地就將潘寫意推進車內。
「喂!你們幹什麼?」秦若懷驚道。
「我們奉命把小姐帶回去!走!」那兩名男子強硬地道。
潘寫意有點惱怒,但她無力反抗,只得乖乖就範,畢竟出來五天了,再不回去也解決不了問題。
「若懷,你去打工吧!我得回家去了,在你這裡打擾了這麼多天,謝謝囉!」她從車裡探頭向秦若懷道,臉色平靜。
「可是,你回去沒問題吧?」秦若懷擔心地問。
「不會有事的。」潘寫意鎮定地笑了笑,車子隨即揚長而去。
秦若懷暗暗吁了一口氣,說真的,潘寫意住在她家,她總是提心吊膽地,深怕會出什麼亂子,壓力不小。
不過,她這一定她還是放心不下,雖然她替她惹來麻煩,但畢竟兩人交情不錯,她只希望潘寫意的父母別太逼她,否則,以她那種性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深深吸口氣,再伸個懶腰,她看了看表,打工的時間快要遲到了,於是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向公車站牌。
然而,她才跑到半途,一個修長的身影便從停在路旁的車內跨了出來,很快地擋在她的面前。
「在急什麼?秦若懷小姐。」江醒波雙手插在口袋,冷冷地盯著她。
秦若懷急煞住雙腳,驚愕地呆在原地,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在這裡冒出來。
更駭人的是,他竟知道她的名字……
「這幾天,我的『未婚妻』沒太叨擾你吧?」他語帶諷刺,特別強調「未婚妻」三個字。
「呃……不會……」她仍拉不回心神,回答得有點結巴。
今天他沒穿上中式長袍,但正式的西裝打扮仍充滿了懾人的氣勢。
「我能和你談談嗎?」他這句話表面上像在詢問,事實上則不容她回絕。
「現在?我在趕時間……」她看得出他來意不善,因此背脊有些發毛。
「只要五分鐘。」
「那……好吧!你要談什麼?」她戒慎地又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以她一六八的身高,很少有男人會讓她有壓迫感,但江醒波就是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不僅是因為他一八○以上的高挑身材,最重要的還是他那份尊傲不群的架式。
「我要你別再和寫意見面。」他直截了當地道。
「為什麼?」她愣了愣。
「這還用問嗎?她是我的『未婚妻』,卻莫名其妙地和你扯在一起,多難看!」他俊臉一擰。
「江先生,其實我和寫意只是好朋友……」她試著澄清。
「但也未免好過了頭吧?」
「我們只是個性上合得來……」
「你不需要多做解釋,秦若懷,寫意個性單純,我相信她只是一時的迷失,只要你不要再和她見面,她就會乖乖地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他不悅地道。
她被他的態度惹得不太高興,他的樣子簡直像是已給她定了罪似的,而罪名正是誘拐了「單純的」潘寫意。
天哦……
看來他也沒摸清楚潘寫意的個性嘛!
「我想你完全搞錯了問題的關鍵,寫意不嫁給你並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她不喜歡你。」她直指重點。
「她不可能不喜歡我的。」他驕傲地哼了一聲。
「你……」她從沒見過這種自大的男人!
「她之所以會拒絕訂婚,全是你在一旁慫恿,只要沒有你,她就會清醒過來,所以,歸根究柢,都是你一個人在搞鬼。」江醒波怪罪地瞪她一眼。
「拜託,我可沒有……」她真無辜!搞鬼的人分明是潘寫意啊!
「我真的不懂,你長得也不差,為什麼不去找個男人,偏偏要對寫意下手?」他不讓她有回嘴的機會,接著又是一頓指責。
「我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