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所謂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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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你的家人知道你有這方面的怪癖嗎?或者你該去看看心理醫生,弄清楚自己的症狀,吃個藥什麼的……」他冷嘲熱諷地勾起嘴角。

  「夠了吧!江先生,今天就算我真是個同性戀者,也不算有毛病,更不需要去看醫生,誰規定女人就一定得愛男人的?女人有權利去選擇她喜愛的對象,只要是真心相待,對象是男是女都不是問題。再說,也許女人會喜歡女人正是因為對你們這些男人失望透了,才會改變『性向』,你自己不知改進,還自以為是,真是太可笑了。」她是被氣瘋了,索性順著他的話來迎擊。

  她的一頓搶白正好擊中江醒波的痛處,他怔了怔,忽地想起了千年前的過往,在那個風雨交加、雷電飛竄的妖詭之夜,那三個女子絕望的吶喊……

  可能嗎?

  是因為對他失望,所以潘寫意才轉而把感情寄托在同性身上?所以,才讓他尋了千年……

  千年啊!

  十八世的輪迴,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原以為終可解脫,怎料她卻用這種方式繼續踐踏他的靈魂!

  他那被詛咒了生生世世的靈魂……

  可惡!

  疲憊地閉上眼睛,江醒波在心中怒喊。

  看他眉宇間浮起一絲痛楚,秦若懷微愕,胸口忽然湧上一抹奇特的情緒,有些倉皇,也有些憐憫,因而歉然地道:「對不起,我的話沒別的意思,只是,寫意對這場婚姻的看法似乎和你不太一樣,你該談談的對象是她,不是我。」

  說罷,她閃過他身旁,只想快點開溜,但與他擦肩而過之際,他卻倏地伸手攫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近。

  「我不必管她的想法,不論如何,我一定得娶她,所以,你最好別來礙事,給我離寫意遠一點,否則我絕不與你善罷甘休!」他森然地壓低,衝著她的小臉恫嚇。

  她駭異地瞪大眼,被他帶著憤怒、滄桑、痛惡的口氣嚇呆了!

  他盯住她的臉龐,忽然發現,她倒沒有他印象中的醜陋,眉目清朗端雅,鼻挺唇正,自有一派閒定的書卷氣韻,感覺上,好像似曾相識……

  驚凜屏息了好半晌,秦若懷才擠出一句問話,「你……就真的這麼愛……寫意嗎?」

  「愛?」他揚起一記古怪的冷笑,俊臉蒙上寒霜。「愛她?愛那個害我變成這樣的人?不,這和愛無關,我只是要得到她,非得到她不可!」

  「這是……什麼意思?」她聽得心驚。

  「你不會懂的,而我也沒必要向你解釋,總之,從現在起,別再讓我看見你,也別再接近寫意,聽清楚了嗎?」他說著又一把將她推開,拉了拉西裝外套,傲然地上了轎車。

  她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子,抬眼一看,車子已然離去,她拍拍胸脯,咕噥道:「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只是,江醒波留下的那些話著實令人費解又不安。

  他並不愛寫意,卻又非娶寫意不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蹙著眉心,她百思不解,今天是星期五,也許下週一到學校她該找潘寫意好好問個究竟。

  第三章

  星期一早上,秦若懷準時地在九點半踏進F大的校門,今天的課從第三堂開始,因此她不疾不徐地走在校園中,雨已經停了,道路兩旁繽紛的杜鵑花叢沾上水氣,更顯鮮活明亮,看得她心情也不禁清朗起來。

  「曉色雲開,春隨人意,驟雨才過還晴。」她隨口念了一句北宋詞人秦觀的「滿庭芳」,秀靜的臉龐漾起一朵難得的笑靨。

  她很喜歡詩詞,認為那是中國文人的智慧結晶,用最精簡的文字來寫人、寫景、寫情,讀起來更是暢快淋漓,情緒激盪,這也是她選擇中文系就讀的唯一原因。

  陽光破雲而出,校園春色更濃,她看了看表,決定早點到教室去預習等一下要上的「詩經選讀」,這堂課也是潘寫意的最愛,不過她心裡很清楚,經常藉故請病假的潘寫意會如此熱中這門課,可不是因為對詩經有興趣,而是和其他女同學一樣,迷上了上課的新任教授安知禮!

  真是的,她怎麼看那個教授都像個木頭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生喜歡他?

  好笑又不解地搖搖頭,大跨步走向文學院。

  才走沒幾步,一輛轎車忽地悄然無聲地堵住了她的去路,她呆了呆,正納悶是哪個學生或教授這麼不會開車,後車門霍地打開,探出一隻手臂,不由分說地將她抓進車內。

  「啊?」她嚇了一跳,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整個人已被強拉上車。

  車門重重地關上,鎖住。

  這……這是幹嘛?

  她忙不迭地想坐正,一張著了火的俊顏赫然欺壓向她,衝著她便陰鷙地質問:「把寫意交出來!」

  「什……什麼?」她錯愕不已地瞪著江醒波,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

  「你把寫意藏到哪裡去了?快把她交出來!」江醒波怒火更熾,揪住她的領口厲喝。

  「你在胡扯什麼啊?江先生?你要找寫意就該去她家找……」她不解地道,並急著掙開他的壓制。

  「哼,別再演戲了,寫意怎麼可能在她家,她不見了!」他氣呼呼地道。

  「嗄?」她愣住了。

  潘寫意……不見了?

  「快說!你到底把她藏到哪裡去了?」他的耐性已經快用完了,這個姓秦的女人大概非把他惹毛才甘心。

  「我?」她瞠目結舌。

  「對,當然是你,你想和我搶寫意,所以才把她藏起來,對不對?」

  「我沒有……」她連忙否認。

  「顯然,那天我說的話你一點都沒聽進去,秦若懷。」他的聲音冷得能將人凍斃。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急急辯解。

  「你會不知道?哼!別想狡賴了,以你和寫意的『情誼』除了你,沒有人會知道她的行蹤!」他更加欺近,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

  一股他專有的男性霸氣直取她的口鼻,帶著淡淡的麝香,令她窒息昏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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