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獨孤清絕漠然轉過身子,舉步走向滌劍閣。
「絕爺,毛病又犯了。」古乙殘踱到他面前,熟練地 把上他手腕的脈。 「這一次還好。」他沒有抗拒。
「我這次找到一些藥方,跟我到藥房去,我再替你做 個診斷。」古動殘領著他走向藥室。
冷月很想跟去,但又怕被人發覺她對對獨孤清絕太過注意,只能愣愣地杵在原地,秀眉微蹩。
「月丫頭.別放太多心思在絕爺身上,不值得的。」 無咎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冷月使然一驚,粉腮紅潮湧現,狼狽地掩飾說:「無咎叔叔,你在說些什麼啊?」
「我說,把感情浪費在絕爺身上是最蠢的事。是不是,無名?」無咎一語道破。他雖是莽漢,但這丫頭的心思又怎麼會瞧不出來?
怎麼,大家都看出她的心事了嗎?」冷月倉皇地低頭, 不敢接口。
「冷月,絕爺自出江湖以來就是出了名的鐵石心腸, 想當初他「玉面閻王」的風采震懾了多少女人,偏偏愛上他的人只有落得心碎的下場,沒有人能倖免。況且,現在他半邊臉變醜了,趾高氣揚的他更不可能接受任何人,這點你可要明白。」無名像在點醒自己的女兒般,不想她步上以往那些愛上獨孤清絕的女人的後塵。
冷月對絕爺的不同他們早看在眼裡,但這遙不可期的思慕根本不適合一個十七歲的姑娘,因此他們才會提出警 告。
「我知道,獨孤叔叔只當我是個小女孩,也從不多看我一眼,我不敢癡心妄想得到他的回應,只要能遠遠地看著他就行了。」冷月悲哀地笑了笑。
「傻丫頭,你這是何苦呢?」無名歎了一口氣。感情這檔事真是害人不淺哪!
「你才十七歲,整日面對我們這些老男人,眼界也忒小了,才會這般想不開。哪天師父帶你出去走走,別再胡思亂想了,知道嗎?」無咎對她的深情也看不下去。
冷月知道他們出於一片善意,也不說什麼,柔順地點點頭便轉身回住處。她一路信步而行,胸口便著酸澀,在藥室前終於忍不住暗自傷懷起來。
獨孤叔叔真的不接受任何人了嗎?那她的這一片心不就只能深埋,永遠無法釋懷了?正獨思間,無意地聽見古乙殘和獨孤清絕的對話,她覺得有異,便躲在廊下,凝神細聽,一張俏臉陡然變色。 原來,他們正在藥室裡談著端木堯。
「那端木堯從哪裡聽來夜龍珠在玄影殿的?」獨孤清絕低沉的嗓音裡頭傳來。
「不清楚。擎日山莊找夜龍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自從挑了曳風樓之後,他們從沒有斷過奪得夜龍珠的念頭,如今端木徹已死,端木堯接了莊主之位,對當年那顆從他手中溜掉的夜龍珠自是念念不忘,這幾年來到處有他的人在找尋夜龍珠的下落。前幾天我行經北石橋時,竟然聽見傳聞,說是端木堯離開他們於東北的擎日山莊,要親自南下確定夜龍珠的下落。」
古乙殘對這件事頗為忌憚。九年來,玄影殿在江湖上的聲威因獨孤清絕的不問世事而勢力日漸消退,較之為不斷擴充武力的擎日山莊相形成細,加上端木堯的狠辣專淫,連同中原武林也倍感壓力。
獨孤清絕當然瞭解事態不尋常。據玄影殿的眼線所報,端木堯自從三年前奪得一本《鬼器秘文》之後,練就了變幻莫測的「鬼使神差」十九式,功力大為精進,不僅剷平了東北三十六寨,還打敗了恆山老祖,吃下了整個北嶽劍派,勢力往南進逼,來勢洶洶。「他知道冷月和夜龍珠的事嗎?「他只怕冷月藏夜龍珠的事洩露出去。
「應當不知,不過,外傳之所以將夜龍珠和玄影殿攪在一起,恐怕是端木堯的陰謀。他想藉他人之力來消除我們玄影殿對擎日山莊的威協,才會如此放話。」古乙殘推測這個可能。 長久以來,玄影殿的存在一直是擎日山莊進犯中原武林的大患,玄影殿一日不除,擎日山莊就一日別想在中原立足。即便玄影殿早已不插手武林中事,但獨孤清絕「玉面閻王」的名號太響,多少仍教端木堯心存芥蒂。
「你是說,這是他的借刀殺人之計?」獨孤清絕皺緊如此的話,玄影殿又要捲入江湖是非之中了。
「他讓所有人以為夜龍珠在玄影殿,不必他出手,就會有許多覬覦此珠的人前來探路。然後,他再趁我們不堪其擾之時大舉來犯。」古乙殘分析的情況。
「嗯,的確是個妙計。」獨孤清絕冷笑一聲。「那麼,這位端木梟雄現在人到哪裡了?」他又問。
「我在泉城濟南時就聽聞他已到了大明湖畔的擎日別館了。」
「哦?敵人已經來到咱們山腳下了?」獨孤清絕蟄伏了
多年的狂騖斗門狠細胞又開始活絡了。 「絕爺,現在該怎麼辦?」
「以靜制動,讓無名、無咎留心玄影殿周圍和五行布 陣,今晚開始,
讓玄影驍騎再度出巡。」獨孤清絕下令 道 「是。」古乙殘點點頭。
「還有,別讓冷月知道這件事。」獨孤清絕忽道。
古乙殘和躲在藥室外的冷月聞言都一愣。 「絕爺…」
「冷月一心想替裴家報仇,但此時並非良機。古老,留心她意氣用事,這些日子著牢她,別讓她出玄影殿。」
雖說她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但畢竟相處了幾年,獨孤清絕也不願見她貿然行事。
古乙殘則微微一笑,說道:「冷月最聽你的話,這命令應該你親口對她說才對。」 獨孤清絕沒吭聲,臉色漠然。
「絕爺,冷月對你是死心眼,從你帶她回玄影殿那一刻起,她就是你的了。」古乙殘很瞭解冷月那丫頭的心思。
「別胡說!她是她,我是我,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現在是,將來也是。」 「絕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