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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汀蘭,我累了。」他收回自己的手,回手用力握住靜羽。「我得陪伊美塔克回儷宮休息了。」

  汀蘭臉色微變,口無遮攔地問:「你們的感情幾時變得這麼好了?您不是從不碰她的嗎?」

  「別胡說!我們本來就是這樣。你太放肆了!」吉爾辛吉沉下臉來。

  汀蘭似乎沒被凶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淚水在瞪大的眼眶中不停打轉。

  「汀蘭,不得無理!」啟拉堪雄厚的聲音在長廊的另一端響起。

  「父親!」汀蘭倉皇地回頭。

  啟拉堪來到他們面前,行禮賠罪道:「小女不懂事,冒犯了陛下和王后,請恕罪。」

  「沒關係。我累了,我們回寢宮去了。」吉爾辛吉不悅地走向左方的長廊。

  靜羽願在他身後。在與啟拉堪擦身而過時,她瞥見他眼中的懷疑和陰霾,暗暗警覺。

  啟拉堪的確不是好惹的人物!再加上一個被嫉妒沖昏頭的少女,她在布斯坦的日子可能不會太好過了。

  第六章

  布斯坦王宮由層層疊疊的碉堡所組成,十六個碉堡合成的四個天井分據東、西、南、北方,依「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命名。

  王宮的正門就設在東方青龍殿的第一殿,算是正殿,代表尊貴。國王的作息幾乎都在青龍殿中。

  後宮和跟女眷有關的事務則多半在朱雀殿。未正式完婚的王后就住在此殿的儷宮,直到成為正式王后才能搬到青龍殿的龍宮與國王同住。

  西方的白虎殿則是王宮內的警備總部,司掌各兵械和武力,除了執勤的侍衛之外,王宮內的禁衛軍都駐紮在此。

  北方的玄武殿則是由宮中的祭司主掌。那裡是宗教中心,所以普那卡寺就建在其中,由大喇嘛帶領坐鎮占卜節氣和流年,並為全國人民祈福。

  這樣一個繁複的位置圖,饒是聰穎如靜羽也花了四、五天才弄清楚。布斯坦王官是根據五行八卦的方位來建造,講究風水地理,—磚一木皆非等閒。

  她住進儷宮已經五天了。安提一直服侍著她,所以她在宮裡可以以真面貌示人,不必整天帶著人工面皮。

  這五天來吉爾辛吉每天一定到儷宮看她,這種反常的舉動讓靜羽捏了好幾把冷汗。陛下什麼時候開始寵幸伊美塔克了?以前他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的。靜羽曾要他與她保持距離,但是吉爾辛吉一點也不避諱什麼。

  「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沒有道理的。況且,有哪一個人敢說國王善變?」他說。

  瞧他一副沒事樣,就不知道他的「垂青」替她引來多少麻煩。

  首先,啟拉堪的女兒汀蘭總是找機會要聞進儷宮找她質問,要不是安提以王后身體不適為由擋下汀蘭,說不定她會毫不顧忌地衝進來呢!

  安提跟她提過,伊美塔克被選為後時,汀蘭就發過一次飆,她曾擅闖入宮要伊美塔克別動吉爾辛吉的歪腦筋。她說吉爾辛吉是她的人,誰都不准動他!

  簡直是個被寵壞的嬌嬌女!

  「她呀!總認為她才有資格成為王后,自持有她父親當靠山和陛下的疼愛,就乖張得很,真是個沒家教的丫頭!」安提對她的印象很差。

  靜羽也不想與汀蘭正面衝突。不管吉爾辛吉喜不喜歡汀蘭,她都不想知道。她現在只等待卸下伊美塔克的身份,好自由行動地去調查東堂集團對布斯坦的野心。她一直懷疑啟拉堪就是與東堂毅接頭的人,他陰沉如鷹,像在追捕獵物的利眸讓人心驚。她得多多注意他!

  再者,伊美塔克的父親修卡·巴羅在這段時間也進宮探望過她一次。溫和敦厚的修卡·巴羅年約六十,是個長相平凡的布斯坦總督。他因伊美塔克回國而來見見女兒,敘敘國外的點滴。

  靜羽逼真的演技和易容術再次派上用場,只是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她的鎮定和反應受到極端的考驗。那次驚險的對話一扯到伊美塔克的家中情況,便讓靜羽提心吊膽得幾乎要接不下去。幸好安提幫她掩飾不少紕漏,吉爾辛吉則適時傳令修卡·巴羅進青龍殿,才化解一場「災難」。

  嘖!替身不是好當的!這種要命的遊戲她不想玩得太久。

  夕陽沉入山群,又是一天過去了。她正坐在書桌前研讀布斯坦的建國史,熟悉的腳步聲來到她身後,沒有出聲,手已佔有地摟住她。

  「陛下!」她就知道是吉爾辛吉。除了他,沒有人會不時地出現在她身邊,又怕她跑掉似地擁著她。

  「你在看什麼?」他低頭拿起她在閱讀的書。

  「研讀貴國的歷史。」

  「真是厲害!布斯坦文的歷史您也看得下去。」他真服了她。

  「歷史有很多因果,我想從中窺得一些前車之鑒,以便探討你目前的敵人到底是誰。」她拿回書本。

  「那你發現了什麼沒有?」他斜坐在桌面,面對著她。

  「沒有。老實說,布斯坦從十六世紀建國以來一直爭亂不停。十九世紀的長期內訌更使得布斯坦戰火綿延。你的祖先是在二十世紀初期才真正結束紛亂成為首任世襲君王。你是第四任國王,這段和平已經傳了四代了。是誰想推翻你取而代之呢?啟拉堪嗎?」

  「啟拉堪雖然握有一些實權,但是以他固執的守舊脾氣,不像是叛亂者。」吉爾辛吉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

  「不是他,那還會有誰?」她疑惑不已。

  「我正在查。」

  「你的人辦事效率不彰,讓我出宮去查,我要順便確定東堂集團的人是不是混進布斯坦了。」她在宮裡憋太久了,得出去透透氣才行。

  「不可以!太危險了,我不准你去!」他皺著眉拒絕她的要求。

  「我本來就是挑戰危險的人!」她根本不需要被呵護,她的職責是保護別人。吉爾辛吉總是忘了她是「暗之流」的一員。

  「在遇見我之後就不是了。」他不讓步。

  「我這樣待在王宮裡什麼也不能做!」她蹙眉微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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