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在瞬間凝固,她的胸口彷彿被炸了一個窟窿,心碎成片片,所有的感覺與情緒全部撤離,只剩下一具空殼面對著這令人心痛厭惡的一幕。
「啊!耿沁……」陽安琪看見她,故意驚叫。
混沌中的上官浚聽見耿沁的名字,迷惑地抬起頭,當他的眼睛對上耿沁冰冷的眼眸時,他有了片刻的清醒。
「小沁……」他粗嘎地呼喚,眼神迷亂。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陽安琪嗔怒地嬌斥,連忙拉過被單掩住胸前。
陽定邦在這時也進了門,看見一切如計劃進行,偷偷地和陽安琪交換個眼色,繼而大聲指責:「天!上官浚,你對安琪做了什麼?」
上官浚被這聲斥罵罵得半醒,他看看羞紅著臉的陽安琪,又看看陽定邦,最後望向一臉死白的耿沁,被藥控制的大腦終於稍稍恢復運作。他一手摀住莫名疼痛的太陽穴,蹣跚地爬下床,低啞地道:「聽我說……小沁,我沒有……」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否認?」陽定邦怒叫。
「這是詭計……」他努力想解釋清楚,無奈舌頭不聽指揮。
「詭計?你……你明明說吃完晚餐還想吃我的,上官浚,你要負責!」陽安琪紅著眼嚷。
「我沒有對你……」他的頭一陣昏一陣痛的,眼前的人事物也忽而清晰忽而模糊,但他仍非常清楚,這件事一開始就是個詭計,是陽安琪設下的詭計!
「你還想欺騙誰?你以為耿沁還會相信你?」陽定邦走到耿沁身邊;刻意製造更大的混亂。
耿沁!
上官浚候地睜大眼睛,看向從一進門就呆愕在當場的耿沁,被她臉上某種空茫刺痛了心。
這該死的藥把他整成這樣!他咬牙切齒,忽然衝出臥室,拿起酒瓶砸向牆壁,將尖銳的玻璃刺進手肘,藉著乍然的疼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你……你在幹什麼?」陽安琪圍著被單跟出來,駭然地大叫。
「小沁,別相信你剛才看見的,我被下了藥,才會產生錯亂……」他不理陽安琪,顛躓地走向耿沁。
耿沁瞪大眼睛,開始發抖,上官浚左手肘上鮮紅的血看得她心亂如麻;她能不相信陽定邦信口雌黃,但她卻無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官浚在口口聲聲說愛她的同時,竟然還和陽安媒在一起……
他這樣不就和她父親一樣嗎?
世間男子,竟全都是一個樣!
她一步步後退,胸腔被扯裂般痛得無法呼吸。她得快點離開這裡,否則,她一定會就這樣死去!
「小沁,聽我說……」上官浚百口莫辯,急得冷汗直流;她那痛根的眼神似乎在宣示著她的心死,他忽然感到她就要從他身邊消失。
耿沁什麼話都沒說,轉身衝出套房,雜亂虛浮的腳步說明著她已瀕臨崩潰。
「小沁!」上官浚大吼一聲,追到門口,身體因藥性與流血而無力地倒下。
「上官浚!」陽安琪擔心地上前要攙起他。
「滾開!」他憤怒地甩開她的手,真的被惹火了。
陽安琪被甩得差點摔倒,陽定邦立刻抱住她,怒斥:「上官浚,你別太過分!」
「真正過分的是你們吧?」隨著血不停滴落,上官浚反而醒了。他寒著臉瞪著眼前這對兄妹,瞳仁中散發出來的利芒幾乎能讓人窒息。
陽定邦忍不住瑟縮一下。
陽安琪則微微一笑,指指床頭的小型攝影機道:「剛才我們恩愛的畫面都被拍下來了,加上耿沁自動退出,上官浚,現在你不想娶我都不行了!」
上官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麼話沒說,逕自走進臥室內撿起上衣,拿起手機按了個按鍵,不到五分鐘,擎東便像風一樣地趕到。
「護劍!」當他看見上官浚左手流滿了血,差點嚇得魂不附體。他保護了多年的主子幾時被傷成這樣了?
「擎東,把那酒杯裡的液體拿去化驗,順便帶陽小姐去檢查身體,看看她體內有沒有留下我的精液,還有床頭那架私設的攝影機是重要物證,陽小姐涉嫌愉窺作偽證,企圖脅迫我娶她,這些都一併向警方報案。」他條理分明地命令著。
「是!」擎東不敢多問,裝起剩餘的汁液,並走向床頭,準備拿下那卷錄影帶。
「不准碰我的東西!」陽安琪氣得尖叫。她沒想到上官浚面對她的詭計竟還能這麼鎮定地處理,酒裡的藥性若被驗出,她又真的去驗身,一切就都穿幫了!
該死!
「陽小姐,你的行為已嚴重觸犯法律,你利用這些假造的證據逼我們護劍娶你實在太笨了,單是酒裡被下藥這一項就能推翻其他的供詞,你若還不放棄,那就請你跟我去驗個身……」擎東冷冷地說。
「夠了!我幹嘛接受這種悔辱?我哥和耿沁都親眼看見他侵犯我。還需要驗什麼身?」她怒氣騰騰地抗議。
「你膽怯了?敢誘我上床,為什麼不敢去驗驗看?」上官浚森冷地譏諷著,剛毅的臉龐噙著淡淡殺機。
陽定邦暗叫不妙,安琪這招叫弄巧成拙,反而惹出事端了。
「上官浚,你休想得了便宜還賣乖!」她不怒反笑,漂亮的五官扭曲變形。
「你大概忽略了一點,陽安琪,我就算真和你上了床,我也不可能娶你。逢場作戲原就是男人本色,這點你從你哥哥身上還學不會嗎?」上官浚擺出挑釁姿態,即使半裸著上身,他也問心無愧。
「你……」她啞口無言,原以為身為縱橫集團的總經理。他會非常注重自己的聲譽,誰知她使的這點小伎倆根本威脅不了他!
「走吧,擎東,陽小姐可能瞭解她的立場了。」他冷笑一聲,披上西裝外套,走出大門。
「你也笑不了多久了,耿沁絕不會相信你的,她的心被剛才我們相擁的那一幕撕裂.再也補不回來了,她更不會嫁給你了!」陽安琪衝到門邊叫罵。
上官浚緊皺眉頭,深知要耿沁相信他的確困難,陽安琪這一招還是構成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