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嫁我,我就跟她耗一輩子,我愛她的心永遠不會變。倒是奉勸你自愛一點,否則只會讓我看不起你而已。」他拋下這一句話就離開。
擎東收拾了香擯和錄影帶後也跟著下樓。
陽安琪氣得拿起一隻裝飾用的花瓶,重重摔向地上。
「我恨你!上官浚,我恨你!」她仰天大罵。
「安琪……」陽定邦只能搖頭,什麼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我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的……等著吧!我陽安琪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拿走!上官浚,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作痛不欲生……」她瞪著那殘碎的晚餐,一字一句地說。
耿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倒在沙發上,只覺得全身都痛。五十坪大的公寓在這時看來就像個小小的斗室,悶得她心慌……
她想做點別的事來轉移心神,可是根本提不起力氣,全身的力量都為了對抗心中刺骨的疼痛而急速流失,她只覺得身體變得好輕,要不是如鉛的心臟壓住她,她很可能會飄上天空去。
閉起眼,腦中使不斷出現上官浚與陽安琪相摟相吻的畫面;她抓著頭髮,拚命搖頭,想將那噁心的一幕趕出腦袋,但是她愈想抹去,他們喘息的聲音就愈大,彷彿就在四周迴盪一樣,讓她忍不住摀住耳朵吶喊:「別再吵了!我不想聽!閉嘴!」
積壓在心底的淚隨著吼聲溢出眼眶,她終於明白自己有多麼嫉妒陽安琪,終於知道她有多愛上官浚,正因為太愛他,所以更不能接受被背叛!
上官浚到底把她當成什麼?愛對他而言究竟是什麼?
她掩住臉,低聲啜泣著,不懂愛一個人為何這麼痛苦。早知道就別愛上他,永遠只當個普通朋友……
門鈴在這時響了起來,她渾似不覺,把自己投向淚海,不願醒來。
鈴聲持續了五分鐘,忽然停了,之後,她的大門被撞開,上官浚只披著一件白襯衫就衝了進來,手上的傷口甚至沒有包紮,凝結的血佈滿手臂,怵目驚心。
「小沁!」他在她房裡發現她,焦灼的心才暫時平緩。
耿沁抬頭瞪他,絕美的臉上毫無血色,她只是用疏離的聲音說:「請你出去。」
上官浚知道她誤解了他,也明瞭她的憤怒,他寧願她發火、怒罵,也不願見她這樣冷淡。
「我必須解釋,陽安琪在酒裡下藥將我迷倒,我才會做出那件事……」他走近她,恨不能將她緊緊抱住。
「我不想聽,出去!」她都已經恨不能將那一幕忘掉,他偏偏要提醒她。
「小沁……」他是強撐著精神來向她說明原委的,事實上藥性仍未消除;再加上失血,他的氣力正在逐漸消失當中。
「你走!我什麼也不想聽!」她高聲斥道。
「別這樣,小沁……」他也急了,陽安琪整不了他,但她成功地破壞了他和耿沁之間好不容易才交融的感情。
立在門外的擎東看不下去了,他見主子不顧身上的傷和體內的麻藥,執意先來向大小姐解釋,卻還受到她的冷拒,一顆心就為之不平。
「大小姐,那香擯酒剛才送去檢驗,立刻就查出其中含有高劑量的春藥及動情激素,這表示整件事都是陽安琪搞的鬼。你認識護劍三十年,還不瞭解他的個性與為人嗎?我可以告訴你,我跟了他這麼多年,沒見他交過一個女友,他的心裡一直只有你而已。請你一定要相信護劍,他急著向你說明,堅持先找到你,不讓我為他的傷口上藥包紮……大小姐,護劍對你的感情連我這外人都看得出來,他等你等了這麼久,難道會為了陽安琪而輕易變心?」
耿沁瞪著擎東,在這氣恨交熾的當口;怎麼也聽不下這句句真心話。
「誰要你多嘴的?滾!」她怒喝一聲,站起身走向擎東,用力推他出門。
「小沁!」上官浚擋在她面前,隔開她和擎東,接著道:「擎東,你出去,我和小沁的事你別管。」
「但是你的傷……」擎東急道。
「不礙事,你先出去。」他沉著臉說。手上的傷根本不算什麼,若不能讓耿沁釋懷,他心中的傷將會跟隨他一輩子。
擎東悶悶地走出去,順手將大門帶上,守在門外等候上官浚傳呼。
屋內,耿沁盯著上官浚,面無表情地說:「別想用那些傷口來打動我,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
上官浚不理她,直接說出今晚的一切,他得在力氣用盡前將事情交代清楚。
「陽安琪約我吃飯,她說她明天要回台灣,這最後一餐希望我能賞光。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準時赴約。
「我不要聽!」她衝進臥室,甩上門,將自己鎖在裡頭,懶得再聽他多費唇舌。
他靠在門板上繼續大聲道:「後來她突然把晚餐移到她房裡,我不疑有他,陪她在房內用餐,誰知道她竟在酒裡下藥。然後不斷引誘我……」
「不要說了!」她恨恨地尖叫。這些細節都不是重點,她只是不能忍受他與陽安琪上床,不能忍受他暗地裡去見陽安琪……
「我在迷亂之時把她當成了你……所以才會吻她。小沁,你得相信我……」他喘著氣,臉色開始發白。
耿沁聽到這裡更氣,一把拉開門,瞪著他大喊:「不要騙我了!什麼把她當成我?這種可笑的話誰會相信?你偷偷去見她卻不讓我知道,就表示你心裡也有鬼!」
「我沒告訴你是因為我以為你不想知道。你之所以一再拒絕我的求婚,不就是希望我只當你的普通情人,不要剝奪你的自由,不要給你太多壓力,希望彼此能有各自的空間嗎?你會希望我把每件事都向你稟告嗎?」他靠在門邊,因左手的刺痛而略皺眉頭。
「我……」她楞了楞,原來,她的心情他都懂!
「我不想逼你,婚姻若有半點勉強,就算在一起也不會幸福。我承認我太過心急,可是我又控制不了自己。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你保證我永遠不會變成像你父親那種男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娶你,讓你用後半輩子去瞭解我對你的感情;可是,很顯然的,你對我根本沒有信心……」他說到這裡身子一晃,一口氣差點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