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范飆塵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那……將軍要如何處理這件事?」
「我再想想……就算她真的是奸細,我也不能讓她回去。」范飆塵心中一陣揪痛,秦晤歌難道真如他們所猜測的,乃邊族細作嗎?他忖度著。
「屬下明白。需要我監視她嗎?」副將自告奮勇。
「暫時不用,我不想打草驚蛇,你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再怎麼看秦晤歌也只是一介弱女子,沒有武功底子的她,對將軍府的安危暫且沒什麼威脅,至於軍事機要他會更加慎重戒護的。
而且截至目前為止,秦晤歌完全沒有展開任何可以證明她是奸細的動作,范飆塵真希望這一切只是他們多慮了。
「你下去休息吧!」范飆塵示意副將退下。
「屬下告退。」副將跪禮後躬身退出。
范飆塵在廳堂上來回踱步。秦晤歌為什麼要隱瞞她的身世?這背後真有什麼陰謀嗎?基於職責他有必要弄明白,但在感情上,他寧可當作什麼都不知情,他不想為此失去她……
第四章
「小姐、小姐……」春梅慌慌張張地奔進房。
龐夏雪手裡捻著針,正在繡一對鴛鴦枕頭套,被春梅急促的聲音嚇得紮了自己的手指頭。
「哎——」她狠瞪春梅一眼,吮舔著滲出血珠的手指,
「趕著投胎啊,真是的!」春梅滿臉歉意:「小姐,你沒事吧?對不起!」
「什麼事這麼慌張?」她放下針線。
這時春梅才想起她狂奔回來的原因,激動地說道:「是…是大事!」她難掩興奮之情。
「什麼大事?」
「是那個秦晤歌……」春梅喘了一口氣才接著道:」她不是中原人。」
「秦晤歌……你怎麼知道?」龐夏雪的眼睛倏地亮起。她差遣出去的探子怎麼都查不出秦晤歌的身
世,她一怒之下才讓爹爹賜那奴才死罪,怎麼才不過幾天的光景就……
是誰有這本事查出來的?
「是將軍府的阿財說的。」
「阿財?」龐夏雪風眼一溜,將軍府上上下下她都認得,阿財正是照顧馬匹的僕人,但憑他……怎麼可
能知道這事的原委?
「我剛剛到鎮上去買東西,正好遇到阿財牽著馬從將軍府走出來。」春梅手舞足蹈誇張地說著。
「說重點。」龐夏雪神情不耐,瞪了春梅一眼。
春梅一驚,連忙說道:「喔……我就問是誰騎的馬?我本來也只是隨口問問,就當作是打招呼。沒
想到他竟然說是將軍的副將騎的,剛從『塞北裡』回來。我一聽到『塞北裡』就立刻追問他為什麼副將要
去『塞北裡』?結果他說是將軍要副將去調查一些事。」
「是秦晤歌的事?」龐夏雪媚眼一笑,將軍果然開始懷疑她了。
「小姐真聰明,就是秦晤歌的事,阿財遺囑咐我
不能告訴任何人。」但這麼重要的消息,她怎麼可能不告訴小姐。
「阿財怎麼會知道,難不成是副將告訴他的?」對來路不明、胡亂編造的消息,她可不想花心思去瞭解。
「他說,副將一下馬就讓他把馬牽下去,可是他看副將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就好奇到底是什麼事,
聽以……所以……忍不住就……」春梅突然擔心這一說出來,不知道會不會害了阿財。
「就跟上前去偷聽?!」龐夏雪繼續織著繡枕,「難道他不怕這麼一來會丟了自己小命嗎?」
「當然怕啊!所以他本來是不願說的,但我一再保證絕不會說出去,而且……」
「而且你還給了他一些銀兩。」龐夏雪斜睨春梅一眼。人為財死,也只有錢才能讓人不顧性命。所
以這一點倒是不難猜出。
「小姐……你怎麼知道?」春梅支支吾吾。偷聽機密大事可是要殺頭的。「小姐……你……千萬不
能……告訴將軍……」她可不想害人丟了性命。
「我不會說的。那個副將查出了什麼?」這消息引起龐夏雪的興致。
「秦晤歌是從回紇來的。」春梅在龐夏雪耳邊悄聲道。
「她果然有問題!」龐夏雪像是得到了鐵證似的。
「將軍現在一定開始懷疑她了。」
「懷疑還不夠,那種女人應該關在牢裡,好好地嚴刑拷打,逼她說出是誰派她來的、目的是什麼?你要知道,她的存在不只是對將軍,甚至對中原也是一大威脅。」當然對她的威脅最大。
「這麼嚴重?」
「當然,她可是奸細!」
「可她雖然是從回紇來的,但不代表她就一定是奸細啊!」從回紇來的人何其多。
「但我們不得不防,她來將軍府的動機實在太可疑了。」龐夏雪心中得意極了。這下秦晤歌鐵定會被
打人冷宮,嘗盡孤單寂寞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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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龐夏雪故意邀秦晤歌在廳堂之上教她胡
旋舞,也讓范飆塵在一旁欣賞著。
纖弱的秦晤歌一旋起舞姿,馬上令人炫目。時而柔情、時而嬌媚、時而動感、時而妖嬈的姿態、表情,有著屬於她的獨特風味。
舞畢,龐夏雪拍手稱好,范飆塵則是再一次被她炫惑。
「你跳得這麼好,可有什麼秘訣?」
「其實只要多練習就可以。」她抹去額上沁出的汗珠。
「若不是在將軍府遇見你,我一定以為你是從邊族來的。」龐夏雪話中帶話。
「不,我的的確確是中原人。」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回紇人呢!尤其你的胡旋舞真的很出色,身在中原怎麼可能習得這一身好舞藝,您說是不是呢?將軍。」龐夏雪意有所指地瞥向范飆塵,她知道他聽得出來她在指什麼。
范飆塵心一震,但眉宇之間沒流露出喜慍之色:「晤歌是哪裡人並不重要,更何況此地近處邊疆,來來往往的不一定全是中原人。」
「是尋常百姓也就罷了,我是擔心有人別有所圖才進將軍府的。」龐夏雪雖未直說,卻已暗示了她話中所指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