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巧施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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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情,活像他多惡劣,多對不住她似的。然而這一切,竟都只是虛偽地做戲,她表情越是無辜,便越是顯出她的用盡心機!

  他痛恨表面打著單純旗幟,背地卻奸險的小人!他發誓必定會揭穿她虛偽的假面具,向她追討欺瞞他的代價,這代價絕對會讓她悔不當初!

  秦晤歌櫻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貝齒緊咬了一下唇瓣,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將哽在心口的疑問道出。

  「難道就因為我跟朋友見個面,就要被囚禁?」

  朋友?范飆塵冷哼一聲。

  「在將軍府,沒有你說話的餘地,我的命令便代表一切,沒人可以改變。更何況是你……」你這個充滿疑點的奸細,本來到口的話語,又給吞了回去。算了,現下多說什麼也無益,她是奸細一事,幾乎已經罪證確鑿了。

  「何況是我……」秦晤歌訥訥地重複。何況是我怎樣呢?何況是我這個低賤的女人,更沒有開口的餘地是吧?低垂下翦水秋瞳,秦晤歌心頭湧上一陣

  寒意,她以為自己在他心上多少是有一點份量的……

  「我懂了,我現下就退回自己該在的位置。」微微欠了身,晤歌便轉身往柴房方向走去。

  范飆塵看著她挺直的背脊,那纖弱的身子,正強裝的堅強,是這般我見猶憐,這樣的畫面,觸碰了心中某塊柔軟處,令他泛起了一絲絲不捨的情緒。

  不能。范飆塵很快地搖頭甩開這不該有的情緒。

  不能被她的外表給騙了,她總是裝出那副無辜樣。他知道,背地裡她絕不是那麼單純的。

  先是以「塞北裡」舞伎身份,在眾多男客中,主動對他示好,並選擇他為她贖身,儘管是他對她心動在先,但如今回想起來,他不免心有疑慮。接著又發現她從邊外過來的事實,這些都已夠令他不舒服。而今又還有裡應外合的姘夫存在——這是最叫他難以忍受的!種種跡象顯示得再清楚不過了,他還能相信她什麼?

  姘夫!

  一想到這,范飆塵的心又抽了一下。她是屬於他的,心裡怎麼可以還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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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比她想像的還糟!

  陰森潮濕的室內,只有一小方天窗,光線由天窗上錯縱的木條細縫透進,微弱得幾不可見。

  屋簷上蛛網密結,蒙上厚厚的灰塵,彷彿稍一用力,灰塵便能將身子密密掩蓋住。

  木柴錯亂置放,幾乎理不出一塊容身之處。

  空氣中瀰漫著嗆鼻的霉味與腐臭味,這味道與情景,嗆得秦晤歌鼻子、心底一陣酸,眼淚便不自覺地溢出眼眶。

  淪落至此,她要怎麼跟晤言交代,說她現在置身在柴房中,一天見不上兩個人,更別說是大將軍了……

  倒臥在一片柴堆中,秦晤歌無聲地掉著淚,淚水爬滿秀麗的臉龐,伴著她緩緩地、緩緩地進入迷離的夢中。

  當晤歌悠悠從夢中轉醒時,四周已黑漆漆的一片,只剩天窗中透露一角的新月,成了黑暗中惟一的光點。

  隱隱約約聽見門外細微的聲響,特意壓低的嗓音,暗示著所言不願第三者聽見。

  可儘管聲音如同光線般微弱,但在如此寂靜的夜裡,仍然隱約可以聽見。秦晤歌豎起耳朵,努力辨識外頭的耳語。

  「你的意思是說,她一整天都未進食,而你們也不知道應該過來招呼她用膳?」雖然聲音沒有明顯的起伏,卻仍隱隱透露出說話者極力想壓下的怒氣。

  倩兒緊縮著脖子,回答的聲音顯得顫抖,眼睛也不敢直視問話之人。「我以為將軍說不用再招呼她。」

  「你以為?」范飆塵冷哼一聲。

  「什麼時候你們可以擅作主張起來?」范飆塵的聲音向來低沉,不需要特別高亢,一樣會令人心驚膽戰。

  「可是龐夏雪小姐交代我們不用再來招呼的,因

  為將軍吩咐不准任何人接近她一步。」倩兒聲音有些囁嚅,始終不敢抬眼看范飆塵,深怕被他佈滿寒霜的厲眼一掃,整個人會馬上結凍。

  「荒唐!這府上是誰當家做主?你忘了自己的本分嗎?一旦決定服侍誰,便該在可以幫忙的範圍之內盡力,你連對自己的主子都稱之為『她』,那你還能對誰效命?我真的十分懷疑。」范飆塵說到最後,已克制不住直冒的火氣。「況且,我說的是除三餐外,未經我的允許,誰也不准靠近她!」

  「將軍息怒,奴婢現在馬上就送進去給小姐吃。」倩兒慌張地欠了個身,便端起托盤往柴房走去。

  秦晤歌怔怔地聽著屋外的談話。這熟悉的聲音是出自「他」口中嗎?

  真的是將軍嗎?

  他不是已將她放逐至此,打算從此不再問問了嗎?現在為何又會出現在門外?她有無用膳對他這個主子而言是一件重要的事嗎?

  她是否可以認為他仍是關心她的?

  她不懂,真的不懂。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但她覺得范飆塵的心比女人更難瞭解!

  她完全無法掌握他的想法,當然更無法得到他的寵愛……

  也許她剛才聽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覺,是她自己在陷入如此悲慘的情況之下,所產生的幻想與幻聽吧。

  當聽見門上鐵鏈碰撞所發出的聲音時,她才確定剛才聽見的聲音是真的,而非她自己想像出來的。

  光線太過微弱,秦晤歌只能微瞇著眼,試圖看得更清楚些。雖然那人背著光,她仍能從來人窈窕的身形判斷出,來的人是倩兒。

  不是范飆塵。

  秦晤歌迅速垂下的星眸,透露出她的失望,幸好光線不亮,沒讓人瞧見她失望的表情。

  她跟倩兒稱不上熟稔。雖然一進將軍府,倩兒便被派來服侍她,但聽說情兒與龐夏雪的貼身丫環春梅是手帕交,難免會跟她們走得較近,甚至是同一鼻孔出氣。雖說礙於身份,倩兒不至於對她出言不

  遜,但也只是維持著基本的客氣與疏離,沒有一點想要交心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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