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露水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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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啪!」的一聲,拉門被敞開,諶無竟然一絲不掛的走出來,髮梢和身上仍淌著水滴。

  這樣突如其來的景象,使沈安妮瞠目結舌,雖然她有「卯到」的感覺,但為了維護女性的矜持,她仍故作姿態地趕緊「啊!」的驚聲尖叫,一邊還為加強效果地搗住眼。

  諶無仍大刺刺地走來,他一點也不介意展現自己,對於安妮一眼便可被看穿的企圖十分不以為然。他的聲音帶著揶揄。「怎麼,又不是第一次見到,現在才裝清純,不嫌太遲了嗎?」

  一句話便直搗核心,完全沒有給人留餘地,讓安妮顯得有些悻悻然,但卻不敢作聲,怕小不忍而亂了大謀。「衣服呢?你應該知道我從不親手解女人的衣服吧?」說完,他便整個人倒臥床上,雙手勾在胸前,一臉興味地準備看戲。

  安妮的顏面真的很掛不住,她當然也知道這樣有損女性尊嚴,但誰教她對他深深著迷,此刻不論什麼尊嚴呀、面子呀,變得一點都不重要。諶無真的很不一樣,他有魔力可讓身經百戰的安妮在他懷裡像個初解人事的小女孩,產生穩不住的狂亂心跳。

  她開始解下衣服,當褪下最後一件底衣時,諶無一把將她拉上床,整個人一反臥;便壓在安妮的身上。當安妮一觸及他寬闊的胸膛時,貼近的心跳,讓她按捺不住地輕吟出聲。

  她將手環在諶無的頸項上,低吟道:「無,愛我……請你愛我。」

  諶無並未回答她,只是在激烈的律動中,達至癲狂的高峰。當攀附至此頂端時,恍若是乘坐自由落體,突然啪地下墜,直墜人最黑暗的底端。然後在激情狂潮之後,湧入更強烈的虛無感。

  「SHIT!」諶無倏地翻身下床,暗地咒罵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近來他總是在激情過後感到徹底的虛無與荒涼,完全沒有原因,這樣的感覺,搞得他十分心煩,看來他真的該去透透氣了。

  仍在床上陷入迷醉狀態的安妮,不懂為何傳自下體的燥熱感會無法消除,她想拉住諶無,卻見他已套上褲子,顯然是告訴她事情已到此為止。面對如此突然的情況,安妮真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諶無,但她不敢問。

  穿好衣服的諶無,點燃了煙,在煙霧瀰漫中,緩道:「回去吧!我沒興致了。」

  安妮不可置信地看著諶無轉身離去的背影,暗自啜泣著,來自心底深層的絕望告訴她。她對他動了真情。

  諶無終於搭上了這班飛機,近來被莫名的空虛無力纏繞,促使他這次毅然決然地出走。

  也許冥冥中總有一些事情是自己掌握不住、捉模不了的,不然為何他無法瞭解在中南美洲這片台灣人尚未開發的經濟版圖中,會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無時無刻不召喚著他,他知道在這個地方,一定有他要挖掘的東西。

  但到底是什麼呢?

  諶無在機上陷入了沉思,由於這一段時間煩人的事情實在太多,他已沒有興致在這種情緒下和女人周旋。所以儘管他全身上下對女人最敏銳的感覺告訴他,他已成為機上引人垂涎的目標,但他仍沒有意思在漫長的飛行中,和女人擦出一些火花調劑。

  幾乎是在飛機一開始起飛,他便按下免干擾裝置,打算閉上眼睛假寐,順便釐清目前難解的情緒。

  雖然他免干擾的燈號如此明亮易辨,但往來的空姐仍是不死心地在他身邊來來回回;總會特意的「不小心」碰撞到他,然後也不顧他正在睡眠中,兀自一個逕地道歉。可惜仍得不到他任何的回應,最後乾脆端來飲料,問他需不需要。

  諶無終於忍無可忍地睜開眼,毫不保留地讓聲音洩漏微慍的情緒。「小姐,你們還要引我注意到什麼時候?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情,也許回程的時候我會考慮考慮。」

  由於諶無的音量剛好讓整個頭等艙的人都聽得見,空姐這才一臉悻悻然地垂下頭離開,還他一個安靜的飛行旅途。

  哥大位於哥斯大黎加首府——聖荷西的中心位置,跟台灣一樣,最高首府的大學,造就此學區週遭,自成一旺盛的商業型態。

  不用說,這兒吃喝玩樂、食衣住行一切便利,甚至有一家專門賣中國食物的中國超商,買得到一切思鄉之物,使得安絕顏不致因嘴饞而太過思鄉情切。

  拉丁民族特有的懶散與浪漫習性,造就此地與台灣截然不同的異國風情。儘管這兒的經濟無法如台灣一般蓬勃發展,但安絕顏仍十分欣賞他們的熱情,以及對生活特有的品味。

  自小,安絕顏便在單親家庭中成長,但也因此而使她能得到父親全部的關注與照料,而她其實有自己的夢想,但父親總不願放她單飛。這次的留學,幾乎是在家庭革命下誕生的。連台北跟高雄的距離,父親都無法忍受了,遑論是國外,而且還是比美國更遠的地方,光是搭飛機就得耗掉近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這令安耀得更加無法接受。猶記得半年前在台灣家中凝重的氣氛。

  儘管在大四時便已經著手策劃準備,但她仍舊是到畢業在即才鼓起勇氣開口。

  「爸,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安絕顏在客廳與房間來回踱步後,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開口。

  安耀得並沒有將視線由報紙上抽離,彷彿早已認定女兒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淡淡嗯了一聲,敷衍的意味十分濃厚。

  安絕顏蹲在父親的膝前,注視著父親早已滿佈皺紋的臉龐,希望父親可以正視他的女兒。

  「可以看著我嗎?」安絕顏期望能喚回父親的注意力。

  「你這小丫頭,到底想說什麼?」安耀得嚴肅的臉孔上流露幾不可察的笑惹,儘管再拘謹的個性,身為她的父親,很難不寵愛這個貼心可人的丫頭。

  「我想到國外去唸書。」安絕顏移開視線,頭低低垂下,小聲把自己的意見說出。儘管心裡再忐忑,她仍告訴自己,為了夢想;絕不輕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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