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戀歡歪著頭沉思,一時間沒什麼想望,反問左烈:「那你呢?」
左烈的眼神發光。「在探勘地質的過程中,領略滄海桑田的景觀變化,我相信這輩子絕對樂在其中。」
商戀歡不知道他的工作性質,但是看樣子好像很快樂。
「你的工作呢?」
「殺手,師父派下工作,就去暗殺,不過我的任務對像罪不至死,只給他們狠狠的一次教訓。」
「台灣是法治的國家,這是犯罪的行為。」左烈的母親是個優秀警察,在右家不黑不白的背景中是個最正派的角色,他自幼受其熏陶,養成正義凜然的個性。
「法治的漏洞才嚴重,許多事情是需要以暴制暴的手段。」
「不平的事有警察,有法律制裁。」左烈義憤填膺。
「哼!警察治不了的就交給我們,然後事發了,就當懸案不了了之,不但大快人心,也彌補法律漏洞。」
「你太偏執了,這是不對的行為。」社會失序就是因這些人錯誤的想法。
「我只管卻父下的命令,對不對不關我事。」商戀歡說得漠然。
「殺人機器。」左烈俊美的容貌變色。
「隨你怎麼說。」
左烈悶悶地吃著醃肉,這個話題讓他失了胃口,而對商戀歡,總有種說不出的想呵護,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因為事實上看來,他苦笑,自己說不定還得靠她保護,怎麼會有忍不住想保護她的想法呢?
可是,那種感覺就是忍不住的冒出來,不是力量上的,商戀歡有一種令人想保護她的纖弱氣質。
「你總有殺不動的一天吧!到時候怎麼寄托餘生?」他真的為她擔憂。
商戀歡沒有細想這樣的問題,她的人生在三歲那年就已經注定。
「師父說,嫁給師兄是我一生的職志,任務完成之日,便是與師兄成婚之時,有師兄在,我不必去想餘生的問題。」
左烈突然感到煩躁。「師父說這個、那個的,你都照單全收,為什麼沒有自己的想法?」
商戀歡不答,逕自看向窗外的樹影扶疏。
「況且師父明明是你的父親,怎從沒聽你喊過?」
「他不許。」
「為什麼?」
「我不想談。」
左烈總覺得戀歡的父親商赫凡對她沒什麼感情,才八歲的孩子就忍心丟她在野外,雖說是修行,可沒看到弘駒表哥那麼累過。在舅舅、舅媽未去世之前,兩家仍有來往,右家進進出出皆是訓練有素的孔武之人,表哥雖然每天固定修習,卻也正常唸書,反倒不曾見過商戀歡,她一定是在接受一重又一重的訓練,沒有童年,也沒有玩樂。
商赫凡在他眼中是不折不扣的凶神惡煞,每次去找表哥,他總用殺氣騰騰的眼光伺候他,聽了商戀歡的說法才知道原來他癡戀母親不成,性格從此陰曹。舅舅去世後他就不曾再見表哥了,每回在右家總被客氣而冷漠的擋駕,想來也是同一個理由。想想,與表哥已十年不曾會面,看來,唯有等那個商赫凡退位,表哥接下右門的一切事業,兩家才能恢復往來。
情字誤人不可謂不深。
「你的父親不喜歡你吧?」左烈猜測。
商戀歡雙眼圓睜,冷聲道:「我說,這是我家的家務事,不想談。」隨即又補了一句。「你這個人囉哩叭嗦的,像三姑六婆。」
「我是關心你!」左烈衝口而出。
商戀歡微愣。「我不需要。」
「戀歡!」左烈溫柔聲叫道。「不要拒絕我的關心,一個人承擔所有很辛苦,讓我關心你好嗎?」
商戀歡發現左烈的聲音實在悅耳好聽,原來她的名字可以被喚得如此輕柔,不覺心神一蕩。也許除了師兄外,左烈是第二個真心關懷她的人。
她輕輕抓住左烈的手,眼波流轉中道盡她的感激,老天對她這個孤女算是不錯的。
左烈凝視商戀歡的眼眸,流轉的感激之情他已充分接收,沒想到她不漠然、不犀利時的眼神竟如此清明而聖潔,他不由自主使勁拉倒商戀歡,在她還不清楚狀況下覆上她的唇,柔軟的觸感令左烈心蕩神馳,他不由得愈吻愈深,在挑逗商戀歡輕啟貝齒的同時,他也發現了她的青澀。他敢用人格發誓,這絕對是商戀歡的初吻。
商戀歡覺得一陣昏眩,全身使不上力的情況下,她只能雙手緊緊環著左烈的頸項,左烈在做什麼?為何她的心跳得這麼快。
左烈不情願地結束這個吻,發現商戀歡清亮的眼睛直視他,他可以領受到商戀歡的悸動。
「弘駒表哥沒有吻過你,是吧!」
商戀歡搖頭,這是個新奇的經驗,在她二十二歲的生命裡,一個全然陌生的感覺竄出,她發現剛剛左烈親她時,內心有一股火焰在跳動。
商戀歡用手指輕畫左烈的唇。「原來接吻的感覺這麼好,就像一股魔力……」
左烈抓住戀觀的手,禁不起她單純的探索,帶笑的嘴角又往下壓,熟練地在她唇上輾轉纏綿,吻戀歡的感覺很特別,第一次感覺接吻是純然的享受,不為技巧的展示,就是相互享受而已。
「啊!對不起,打擾了。」一個男聲插入。
商戀觀與左烈同時抬起頭。
「大少爺、商小姐,我是朗雲,我把柴火放下就走。」朗雲促狹地說道,他有一張與朗風相似的面孔。
商戀歡這時意會到自己仍坐在左烈腿上,連忙跳起,即使從小沒有人教過她男女之防,她也覺得被別人瞧見坐在男子身上的行為是不好意思的,她的臉火熱地燒紅,可惜隔著面具沒人看見。
朗雲笑著告退,客廳中又剩下兩人。空氣中流動著詭異的氣氛。
左烈有點疼惜地看著戀歡被吻腫的紅唇,此刻他才發現戀歡的唇如此秀巧,紅艷艷的煞是好看。
他拉著戀歡的手,打趣地說道:「我終於又發現一樣你不會的東西。」
「什麼?」
「接吻啊!」
左烈笑得很得意,吻著戀歡讓他有很強烈的成就感,甚至他自己也沒發覺,他對戀歡的保護欲已超出自己的想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