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刀疤男捂著傷口發出殺豬似的叫聲,其餘三人見狀,氣憤得一擁而上,準備將這女人撕成碎片。
「留意!」左烈忘情地大喊,這下商戀歡死定了,數把開山刀齊揮落她頭上。
在電光石火間,商戀歡以一個不可能的回轉,脫離眾人圍攻的核心,兩枚不知名的物事往前飛去。
「啊……」其中兩人應聲倒地。
「我一再相讓,你們卻苦苦相逼,怨不得我出手。」商戀歡眸光轉為犀利,雖然臉上的表情是漠然的,卻也使人感到寒意。
「你……你是誰?」刀疤男顧不得臉上的血痕,急急地去扶同伴,卻驚恐地看到嵌在同伴胸前的物事,那是一枚鬼頭鏢。
「你是鬼面!」刀疤男恐懼地叫了出來,他們竟惹上右氏一門。
「我不是鬼面。」
商戀歡冷冷地搖頭,平常只有師父交代危險任務時,她才把流星鏢帶在身上,那兩枚鬼頭鏢是弘駒師兄臨行前給她的通信之物,在各地分所中,可以得到最好的待遇,她是個沒地位的人,唯有師父的令箭與師兄的鏢,才能讓她不致求救無門。
「對,你不是鬼面,你哪來的鬼頭鏢?這是鬼面右弘駒的私人武器。」刀疤男馬上發現自己的言詞不對,道上聞風喪膽的右弘駒是男的,不會是眼前的醜女。
「老四,住嘴!」一直沒有開口的中年男子終於出聲,他端視兩名弟兄的傷勢後,略作思考,馬上厘出頭緒。
「商小姐,恕我沙蠍眼拙,竟然擋著您的路,傷了您的朋友,我一刀謝罪。」說完,將手中尖刀直刺大腿,力道之猛,竟使鮮血如湧泉般直噴。
「老大,你做什麼!」刀疤男嚇得奔到那個自稱沙蠍的男人身旁。
「你看老二、老三身上的鬼頭鏢離、心臟一吋嵌入,並不立即喪命,這不是鬼面右弘駒的作風,他只會令敵人一鏢斃命。」
刀疤男仔細一看,果然沒錯,兩位大哥還有生命跡象,正痛得冷汗直流。
沙蠍繼續說道:「以這種中鏢位置看來,全天下大概只有玉面商戀歡才有這種功力。」
「什麼玉面?哪那麼多廢話。」商戀歡不耐地揮手,此刻她只關心那個膿包左烈的傷勢,不知道嚴不嚴重。
「商小姐每次出手皆不取人性命,道上給你封了個玉面的綽號,表示您不同鬼面右弘駒的陰狠殘酷。」沙蠍討好地說。
商戀歡苦笑,師父最重要的任務都給師兄,自己對付的都是小角色,哪需要取人性命,這些人真是無聊。
她不知道右家歷來的殺人機器訓練中,自己真的是仁慈的一個,更由於道上知道她竟是手段狠辣的教主商赫凡之女,不免對其仁慈的手段津津樂道。
「你們再不走,活人就變死人了。」商戀歡走向左烈,不再看他們。
「今天我們瞎了眼才會來惹商小姐,謝商小姐不殺之恩。」沙蠍一陣僥倖,惹到右家不死即傷,還好遇到的是商戀歡。
正當兩人扶著傷者準備離去,一聲清脆聲音場起。
「慢著。」
沙蠍冷汗直流,難不成商戀歡改變心意,他顫巍巍地回頭。
「還我鬼頭鏢!」
兩人同時吁了一口氣,刀疤男自兄弟身上拔起黑色沈甸甸的鬼頭鏢,忙不迭地逐到商戀歡面前,又趕緊扶著弟兄快步前行,深怕商戀歡又有吩咐。
行之末遠,隱約聽到刀疤男的聲音。「傳說中的玉面不是美若天仙嗎,怎麼那麼醜……哎喲,大哥,你又打我!」
「少廢話,你不想活啦!」
商戀歡皺皺眉,美醜哪有那麼重要,一直擺在嘴上說。
左烈用奇怪的眼神看商戀歡,怎麼有人會謠傳得這麼厲害,商戀歡如果美若天仙,那麼天下豈有醜女人?
「再看就挖你一對眼珠!」左烈那雙眼睛擺明著不信,看得商戀歡一陣怒氣,奇怪,從小也沒對自己的容貌在意過,怎麼今日他的表情就足以使她發怒。
「好潑辣!」左烈咽舌,喃喃自語。
商戀歡不再理他,逕自拿出師父調製的傷藥,右家一門涉足江湖,大傷小痛在所難免,為此,商赫凡特別深入研究上千種治傷草藥,配以獨門的不傳秘方,使得刀傷、劍傷,甚至槍傷的傷口都能迅速癒合。常常出門在外,遭仇家突襲受傷,第一禁忌就是上醫院,一旦上醫院就會驚動警察,那意味著源源不斷的麻煩。所以商戀歡隨身攜帶傷藥,以便自救。
該不該告訴他塗上後傷口會產生劇痛?算了,睡覺時毫無警覺才會被襲擊,活該受點皮肉之苦。想著想著,商戀歡臉上不禁浮起一朵惡作劇的笑容。
左烈前一秒還在奇怪商戀歡詭異的表情,後一秒小腿竟熱辣辣像燒起來似的。
「哎唷!你……你這個妖女,給我撒什麼蒙古藥!」
「這是治傷聖藥,想要早點好就忍著點。」商戀歡悠哉地道,幸災樂禍之情滿溢臉上,可惜左烈看不見,他只能見到一張漠然的醜臉。
「哼哼哎……」左烈仍忍不住哀嚎,痛死了。
「你是不是男人?這麼小的傷口也叫得像殺豬!」
左烈死瞪著商戀歡,恨不能把她撕成碎片,看向自己的傷口,乖乖,居然冒著膿。
「你用的藥有沒有經過衛生署檢定合格?亂搽亂抹的,如果遭到感染,我的小腿就報銷了!」左烈大驚小怪地叫著。
「如果你不滿意就去洗掉,然後流血至死好了,我自己去找信物,免得你礙手礙腳。」商戀歡覺得他很煩,這麼俊美的面容果然不好,個性跟女孩一樣。
「你……」左烈氣結。
時間有一刻的靜默,左烈咬著牙忍住那種燒痛,心裡拚命祈禱痛感消失。
商戀歡看著他忍痛的表情,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流下,心裡有些不忍,不由得走向前去,在他的傷口上輕輕吹氣。
左烈雙眼猛睜,商戀歡吐氣如蘭,所經之處竟是清涼無比,他已沒有那麼地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