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怯怯地看著他,輕輕說:「我知道……你可能不是人,那麼……你究竟是誰?叫什麼名字?把我擄到這裡來究竟想做什麼?還有……你是不是已經對我無禮
了?」
木雲問完一連串的問題,然後緊張地繃緊神經望向他,等待他的回答。
白衣男子輕輕蹩了漫眉,認真地回答木雲的問題。「我沒有名字,無禮是什麼意思?」
木雲的臉驀地一紅,這該怎麼解釋,就算問出他對自己無禮的事實又能怎麼樣?就算他已經侵犯了自己,再追究也沒什麼用了。
她深深吸口氣,轉開話題繼續問:「你會放我回家嗎?」
白衣男子看著她,搖了搖頭。
木雲的心情頃刻間墜人萬丈深淵,她不敢相信,自己將在這個冰冷黑暗的山洞中過一輩子的事實,呼吸不禁急促起來,胸腔劇烈地起伏著,就像一隻傷重的兔子,在做垂死前的掙扎一樣,她氣促地低呼。「難道你要我在這個山洞裡跟你過一輩子?我不要——」
「不要?」白衣男子淡淡一笑,說:「那也沒有辦法!」
木雲打了一個冷顫,絕望地看著他,要想逃離這個謎樣的男人,簡直比登天還難了,她到底該怎麼辦?
一陣靜默,死寂的山洞裡,木雲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卻沒有聽見他的。
白衣男子突然伸手將木雲攔腰抱起,倏忽之間,就已從洞中飛竄而出,木雲嚇得驚叫一聲,待回過神來,他已將她放在一處人間罕見的美麗湖畔了。
木雲忍不住驚歎出聲,好美的湖!
清澈碧綠的冷湖雖然美得讓木雲讚歎不已,但隨即襲來的凜冽寒風卻讓她冷得心臟幾乎要麻痺了,她抬頭四下一望,才發現自己身處於白雪皚皚的高山之上,指尖彷彿在一瞬間凍結成冰。
木雲想開口說好冷,但喉嚨卻已冷得發不出聲音來,她聽見白衣男子低聲對她說:「你應該餓了吧!要餵你吃東西了!」
木雲冷得反應變慢,正想轉頭看他時,卻忽地白影一閃,瞥見他飛身躍入冷湖中,木雲呆了呆,不知道是冷過頭還是受了太多次驚嚇,倒變得冷靜多了,她兩眼注視看湖心,詫異他竟敢跳進足以在頃刻之間將人凍成冰塊的冷湖之中,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麼?
念頭尚未轉完,閃電般的人影已從湖中躍上岸來,他手中提著一條體型巨大、通體都是淡青色的魚,
「啪」的一聲,那條巨魚落在她身旁,魚的嘴還在一張一合,拼盡氣力扭動著。
白衣男子在她身旁蹲下,對她似笑非笑他說:「吃吧!」
木雲怔怔地朝他望,他究竟是什麼東西啊!怎麼會有這種不怕冷的本事?來回冷湖一趟,除了頭髮沾了幾點水滴之外,絲般的薄衣上幾乎滴水不沾,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她,卻已經凍得快要死了。
「火、火!」木雲覺得自己就快冷得昏厥了,只能勉強說出這個字來,可是一看見他茫然迷惘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懂「火」是什麼東西。
木雲只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再這樣下去,她非得凍死不可了,如果現在能生起一堆火,那條魚如果能煮成一鍋熱騰騰的魚湯,該有多好啊!
想要活下去的念頭支撐著木雲站了起來,她艱難地拾起地上幾顆扁扁尖尖的白色石頭,顫抖的手指用力敲了敲,有點火星冒出來了,她開心地撿來幾根地上的枯草和樹枝,轉頭看見白衣男子正彎下身奇怪地看著她的舉動,她冷得牙關發顫,揚了揚手中的枯枝,勉強擠出聲音對他說:「幫我……多撿一些來……愈多愈好。」
他點了點頭,似乎瞭解了。
就在木雲剛打著火,把枯枝引燃的同時,他已經抱著滿滿一堆枯松技回來。
木雲拚命搓揉著快要沒有知覺的雙手,哆哆嗦嗦的把枯松枝層層堆疊起來,然後將乾草塞在枯枝與枯枝的縫隙之間,她拿起已經點燃的枯技,朝乾草處一一引燃上火,乾草一吃到火星立刻迅速延燒開來,火焰從枯枝和枯枝間猛烈地竄燒著,突然間轟地一聲,火勢升得天般高了。
好溫暖、好舒服。
木雲終於欣喜地笑起來,一回頭,卻看見白衣男子被熊熊大火嚇得朝後躍開一大步,眼睛瞪著火,一臉戒備的神色,木雲這才愕然發現,原來,他怕火!
木雲正被他認真戒備的表情逗得想笑時,他卻忽然蹲下來,週身隱隱泛起一層白光,微微的光暈從他身上冉冉擴散開來,木雲怔呆地看著發生在他身上的奇異景象,完全沒有預料到將會發生的事。
一陣銀光乍現,木雲在措手不及之間,赫然目睹他變成了一條身長數丈的巨大銀蟒,昂首吐信,火紅色的眼睛瞪視著她,她不禁駭然地尖叫出聲。
「蛇——」
木雲驚恐欲逃,可是雙腿嚇得發軟,才逃不出幾步,就已經踉蹌跌倒在地,銀蟒迅速移到她身旁,轉眼間又變回人形,一把將她用力抱進懷裡,木雲還在狂叫個不停,冷颼颼的感覺爬滿了她全身。
「我不想嚇你——」他捏住木雲的臉,強迫她正視他,嘴唇幾乎湊在她唇邊說。「是你先嚇出我的原形,不能怪我!」
木雲在他冷冷的懷中顫慄著,呼吸又急又快,淚珠滾滾落下,她再怎麼猜想,也猜不到他原來是條蛇!
「你……究竟想怎麼樣?」木雲驚惶地哀聲問著。
他冰涼的舌在木雲臉上輕輕舔過,把她的眼淚舔了乾淨,然後低低的說:「山中的日子太寂寞,豢養你,陪我過冬。」
豢養!
木雲一瞬間無法呼吸,難道他只想把她當成動物一樣養著玩嗎?她忽然感到一陣難以言喻地嚴重的失落!
他緊擁著木雲,舌尖從她輕啟的紅唇上柔柔滑過,令她不由得心神一蕩,她從來都不曾與男子有過這樣親暱的行為,他的舔吻,讓她的思緒縹緲四散,幾乎忘了對他的驚恐,只覺得胸口有簇不安定的火苗在焚燒,她幾乎無法抗拒,也沒有能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