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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你不開口我們也知道。」另一個人說道。「馬房中的大宛寶馬,再加上房少將軍最忠心的御者房雲,就已能肯定你的身份了。沒想到,逼退趙國、衛國的房揚古少將軍,也有落在我們手裡的一天。」

  「不管你們奉誰之命殺我,只要放了這位姑娘和房雲,不為難他們,我悉聽尊便。」房揚古昂首說道。

  魏嬰一聽見房揚古的話,淚水頃刻滴落,她哭著搖頭,一徑抱著他不放。

  「我們當然不會為難魏國的公主,但只要是齊國姓房的人都該死。」

  五短身材的領頭忿然喝斥,手中的刀光影一晃,劃傷了房揚古的頸項。

  魏嬰驚跳而起,不加思索,便揚手擋開那刀,當血花噴灑出來,魏嬰痛楚地顫抖了一下,房揚古倒抽一口涼氣,狂喊:「魏嬰--」

  「公主!」事出突然,五名大漢撲通撲通跪了一地,驚慌失措地大喊。

  魏嬰痛得臉色發白,抱著手臂呆望著趴了一地的大男人,不解他們是何用意,愣愣地與房揚古對望一眼。

  「你們……你們……」魏嬰莫名其妙地盯著他們。

  五名大漢一臉悲憤,領頭的率先說:「我叫周邈。」然後一個一個指過去說:「張馥、伍德瑜、劉裕、陳青虎,我們都是鄭瀾大將軍的部屬、都是魏國人,等復國已等了八年了。」

  房揚古正審視著魏嬰的傷,一聽見「鄭瀾大將軍」,臉色僵了僵,在發兵攻進魏城大梁時,與鄭瀾正面交鋒,鄭瀾不敵,死在他的劍下。

  難怪這些大漢一來便想置他於死地。

  魏嬰卻不記得鄭瀾,但聽見是自己人,便心門大敞。

  「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公主?」

  「你們剛進酒店,我們就認出房揚古,於是盯上了你們,而店家無意間偷聽到你們的談話,所以敢肯定妳就是失蹤八年的魏嬰公主,再加上公主長得實在太像妳的母親魏姬了。」周邈一面恭敬地答,眼神則戒備地盯著房揚古。

  斯文有如書生的張馥,緊張地問:「公主,妳的傷勢怎麼樣?我叫店家來給公主上藥。」

  魏嬰斜靠在房揚古身上,她抬頭看了房揚古一眼,房揚古深深望著她蒼白似雪的臉龐,冷靜地開口。「魏嬰的傷並未傷及筋骨,拿些止血的刀傷藥來就行了。」

  店家顯然已經得知魏嬰的身份,一上來即恭恭謹謹地為她上藥、包紮。

  「公主的傷不礙事,血止了,過幾天自會痊癒。」店家包紮完後說。

  魏嬰關心房揚古胸前和頸脖上的刀傷,慌忙對店家說:「麻煩你也替他上上藥吧。」

  店家面有難色,與周邈對望一眼,動也不動。

  「公主--」周邈目光凶狠、無情地說。「房揚古是所有魏國人的仇敵,沒有人不想殺了他以洩恨,請公主別讓我們為難。」

  房揚古不動,不作反應。

  魏嬰挺身護在房揚古身前,焦灼地說:「八年前,是他救了我,我才能活到現在,再怎麼說,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放了他。」

  張馥從魏嬰眉宇之間的焦慮看出了端倪,他冷冷地說:「公主,請妳要牢記自己的身份,妳是魏國王室僅存的血脈,是咱們魏國子民的唯一希望,不能因為他而毀了我們的計劃,更不能……感情用事。」

  「如果不是房揚古對我動了側隱之心,魏國王室血脈早就斷了,他善待過我,我不能恩將仇報。」魏嬰凜然說道,心情卻被說不出的矛盾侵擾。

  房揚古心中一陣絞痛,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魏嬰還是對他流露出了真心。

  面目黝黑、糾髦如草的陳青虎哼地一聲。

  「當年房慶緒和房揚古父子兩人攻城之時,也沒見他們心慈手軟啊,他們可曾善待過大梁城的百姓?」

  「你們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他。」伍德瑜陰森森地接口。

  「我也和伍兄一樣。」壓制著房雲的劉裕,晃動著手中的利刃說。「等了八年,等的就是這一天,我不能讓鄭將軍死不瞑目。」

  五名大漢交換了眼神,殺機陡生。

  房揚古再如何勇猛,他無法徒手抵擋五把兵刃,既然虎落平陽,難以活命,他乾脆仰起頭,咬牙承受。

  魏嬰心中大駭,她擋在房揚古身前,義無反顧地。

  「公主,請別教我們為難。」周邈皺著眉頭。

  「我不想為難你們,也請你們別為難我,我實向你們說了吧。」魏嬰把心一橫,豁了出去。「我和房揚古已經成為夫妻,他若死了,我也一樣活不成。」

  說完,反手抱住房揚古,仰起頭,堅定地凝視著他。

  房揚古用盡全力緊緊地擁她入懷,她的不顧一切,震動了他的心靈,他不知該如何償報她千絲萬縷的深情,以他這樣亡國滅族的仇人之子,怎堪她如此全心全意的對待?

  陳青虎最怕見到的就是這種兒女情長了,粗暴地喝道:「周兄,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周邈沉吟不語,張馥緩緩地開口問魏嬰:「公主,妳想成就復國大業嗎?」

  魏嬰傲然地點頭,但有條件。「我要復國,我也要房揚古活著。」

  「公主,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畢竟是個齊國人,妳難道不怕他出賣了我們?」張馥譏刺地說。

  房揚古縱聲大笑,語氣輕蔑。「疑心病這麼重的人恐怕難成大事,我看你們的復國之路是遙遙無期了。」

  「你說什麼?」陳青虎雷吼一聲,氣得青筋凸起。

  房揚古淡淡一笑,滿不在乎地說:「想復國需要的是智能及手段,殺了我除了能發洩心頭之恨,並沒有多大的助益,我雖然是替齊國屢建大功的少將軍,但是這一次私自帶著魏嬰逃走,齊王一樣會設下圈套對付我,我這條命在齊王眼中已經毫不起眼了,如今的我是亡命之徒,如果……由我幫你們復國,你們或許還有較大的勝算。」

  「三言兩語就想哄騙我們嗎?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周邈鄙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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