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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就是。」陳青虎嘲笑。「更何況,你有那本事嗎?」

  房揚古不以為意,揚著眉淡淡一笑。

  「我既能逼退衛國、趙國,想要匡復魏國又有何難?論本事,我比你們可強得多了,你們五個人所讀的兵書全加起來,恐怕還不及我十五歲前讀得多。」

  房揚古輕而易舉就激怒了眼前的魯莽大漢,他再接再厲。「你們只是武夫,腦筋擠不出幾兩聰明才智,只能相信我……」

  話未說完,陳青虎早已勃然大怒,揚手殺向房揚古了,這一招正中下懷,房揚古側身躲開,抓住機會,反手將他大刀奪過,張馥大叫一聲:「不好!」

  房揚古握著刀指向陳青虎,微微一笑。

  「當我手無寸鐵時,你們以五擊一,我自然不是對手,但是現在,我手中有了兵器,就憑你們這五塊料,絕對當得起我的刀下亡魂了,想試試嗎?」

  五個人無不駭然,臉上血色盡失。

  房揚古並未立即襲擊陳青虎,他看了一眼怔呆的魏嬰,將奪到手的刀順手向陳青虎擲去,陳青虎伸手去接,駭異地瞪著他。

  「你們幾個一身蠻力,就算僥倖殺了我,可知道我所帶出來的齊國精兵,少說也有成千上萬,你們都能殺得光嗎?」

  幾個男子漢大丈夫,被房揚古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逼得啞口無言,氣得發抖,卻迸不出一句話來反駁。

  房揚古攬住魏嬰,目光灼灼,與她交纏。

  「魏嬰年紀還小,除了能把書倒背如流以外,也沒有太大的本事了,若是把她交給你們這群有勇無謀的莽夫,更加讓我不放心,復國這兩字也許永遠只能成為紙上談兵罷了。」房揚古毅然、平靜、誠懇地說。「為了魏嬰,也為了我自己,我願意幫你們匡復魏國。」

  魏嬰欣喜地笑了,滿心歡喜地笑望著他,雙手緊緊與他交握。

  誰知張馥卻毫不領情,臉上像掛著寒霜、陰沉沉地說:「房揚古少將軍替咱們匡復魏國,這種事傳了出去,豈不是讓諸國恥笑嗎?還當咱們魏國的能人全都死絕了哩。」

  「張兄說得是。」周邈煽動地說。「咱們兄弟幾個,就算才智比不上房少將軍,可骨氣還是有的,何況,咱們已在安邑城招募了一支新軍,正加緊訓練當中,一旦時機成熟,就會和齊兵決一死戰,無論成敗,也不曾讓房少將軍插手。」

  房揚古的目光寒凜凜地望著他們,魏嬰的笑靨也漸漸褪去。

  張馥轉向魏嬰,冷冰冰地說:「公主,請隨我們到安邑城去,安邑城中集結著大批魏國士兵,大家若知道公主仍活著,必能穩固軍心、振奮士氣。」

  「好,我跟你們去。」魏嬰不逃避自己的使命,但,憂慮地問:「房少將軍能與我們同行嗎?」

  陳青虎無賴地大笑。「他不怕死儘管跟哪。」

  劉裕也不懷好意地笑說:「現在我們五個人敵不過他,可是到了安邑城,他面對的就是成千上萬的敵人了,不好冒這個險吧?」

  面對魏嬰的兒女情長,張馥顯得不耐極了,忍不住對她分析利害關係。

  「公主,妳如今身負重任,不能被兒女私情牽絆住,房少將軍最好能離我們多遠就多遠,否則,一旦面臨仇殺的場面時,妳要如何護他,魏國士兵若得知妳與亡魏的房少將軍已形同夫妻時,妳又如何贏回民心?我只希望公主答應我,先以復國為重,復國之後,妳想怎麼樣都行。」

  魏嬰一聽,不由得膽怯了,那麼多年來,她不曾走出過將軍府,身份一直樸實卑微,不管發生什麼事,身邊都有她所愛的人相伴,以前是阿喬姊,現在是房揚古。沒想到突然之間都變了,一副重擔硬生生壓在她的身上,而房揚古則成了她不共戴天的仇敵。

  她悲哀地瞅著房揚古,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勢在必行了。

  房揚古從她痛楚無奈的目光中,明白她所做出的決定。

  彷彿空氣凝結了。

  房揚古背轉過身,緩緩地走向窗邊,呆呆望著窗外雪花紛飛的夜色。

  魏嬰凝望著他孤清寂寞的背影,心口一陣一陣抽痛著。

  「少將軍--」她哽咽地出聲,淚水滔滔落下。「一旦復國之後,你……一定要來尋我。」

  房揚古沒有回頭,雙拳緊握,仍注視著窗外靜靜飄落的雪花。

  這樣的分離是多痛苦的煎熬,她的眼淚不能遏止地傾流,依依戀戀地、別無選擇地,孤身一人與一群出身迥異,卻命運相同的人一起上路了。

  第八章

  房慶緒的一條命雖然撿了回來,卻嚴重傷及右肺,命在旦夕。

  當齊珞得知房揚古帶著魏嬰逃走,而且魏嬰又是魏國公主的身份時,頓時大為震怒,急派快馬回臨淄,向齊王要兵追捕他們。

  突如其來的消息一傳回臨淄城,如同一塊巨石丟進平靜的湖面,頓時騰起滔天大浪。

  憑空冒出來的魏國公主,竟讓鎮守大梁的齊國大將軍房慶緒性命垂危,又使少將軍房揚古失蹤,這些消息弄得齊國上下人心惶惶、臆測紛紛。

  齊王為了安撫民心,立即卸下房揚古的兵權,特地派了重兵進駐大梁,大肆搜捕房揚古和魏國公主,下令非要找出他們,處以極刑不可。

  重兵忽然進駐大梁,日夜挨家挨戶的搜尋房揚古和魏嬰,使得城中風聲鶴唳,人人惶恐不安。

  漫天飄雪。

  魏嬰與周邈、張馥等一行人,天還末亮就從小酒店出發。

  路經一處驛館前,張馥看見了貼在門外緝捕房揚古和魏嬰的告示,立即提議改走山徑,避人耳目。

  一行人在荒涼的山徑行走了近五天。

  朔風陣陣從身後吹來;鵝毛般的雪花越下越密,到了傍晚,雪深近尺,一行人的坐騎再也支持不住了。

  陳青虎勒住馬頭,四下眺望,揚聲說道:「雪越下越大了,再繼續趕路,別說牲口挨不起,恐怕公主這樣的柔弱女子,也抵受不住這等嚴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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